姜时晏看了眼身边捧着水杯喝水的路棉。
路棉有所察觉,侧目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他不是在接经纪人电话吗?怎么突然看向自己?
姜时晏顿了两秒,打开了免提,对电话那端的叶晴空说:“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棉棉在我旁边。”
路棉喝水的动作顿住,似乎还在状态外。
那边,叶晴空扬眉,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形影不离,清了清嗓子,没说多余的话,开门见山道:“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和嘉公主》提档的消息了吧?”
姜时晏“嗯”了声,不仅工作群里通知了,网上也传出了风声,相信要不了多久,《和嘉公主》的官博就把片花发出来了。
叶晴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的休假要被打断了,刚才剧方给我来了电话,让你配合宣传。”
“我已经做好思想觉悟了。”姜时晏说。
“一个星期后飞长沙录一档综艺节目,稍后我会让赵明峻把具体时间安排发给你,你自己协调好,我就不跟你去了。”
“我知道了。”
不过,话说到这儿,姜时晏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叶晴空说有事跟他和路棉说,这些工作上的安排他自己清楚不就行了吗?
他心中充满疑惑,叶晴空的重点来了:“节目组已经跟我联系了,他们建议你和路棉一起录节目。当然了,这只是建议,要不要答应看你们,我也不能替你们做主。”
叶晴空清楚节目组的算盘,姜时晏上综艺节目是为了给电视剧做宣传,而节目组不会管这些,他们想要的是热度和播放量。眼下观众最想看到的就是姜时晏和他的新婚妻子互动,节目组为了迎合观众的喜好,邀请他们两个上节目再合理不过。
如果这件事成了,那么这档综艺节目就是姜时晏婚后携妻子第一次公开亮相,何愁没有播放量。
说明了目的,叶晴空拖着慵懒的调子问姜时晏:“你是怎么看的?”
姜时晏顿了顿,扭头看着路棉:“你是怎么看的?”
路棉:“……”
路棉这会儿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然想起网友嚷嚷着让她出道,她这是……真的要出道了?
“经纪人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起录综艺节目?”路棉很难理解,“编剧也要配合剧方做宣传工作吗?”
编剧属于幕后工作,大部分影视剧从开播到收官,观众可能连编剧是谁都不知道。路棉反正从来没有听说过编剧要配合剧方做宣传,顶多剧开播以后,她多发几条微博帮忙宣传一下。
叶晴空撑着额头,大明星的家属果然不懂娱乐圈,她耐心解释:“你当然不是作为这部剧的编剧参加综艺节目,你是作为姜时晏的家属,给节目增添话题度。非要说以编剧长安路的身份参加也可以,但节目组可能不会care这一点,因为你一旦答应,他们在节目上设计的各种游戏环节就是针对夫妻档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叶晴空解释得已经很清楚了,再结合姜时晏在回来的路上说的那番话,路棉要是再不明白就不配写书了。
姜时晏见路棉陷入沉思的样子,问:“你是怎么看的?”
路棉想说,你是复读机吗?
叶晴空大概猜到路棉一时拿不定注意,打了个响指:“听着,最晚明天中午给我答复,人家节目组那边也要提前做准备工作。你们两个好好商量一下,尽快做出决定。”
路棉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想想也可以理解,她的履历再完美,毕竟不是娱乐圈里的明星,再加上性格内敛,大概率不会答应。
如果是采访类的节目还好,偏偏是综艺节目,非常考验人的应变能力,别说是从没上过节目的路棉,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姜时晏,在录节目前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其实这些年他也很少上综艺节目,除非是为了宣传作品。
挂了电话,姜时晏侧身靠着沙发背,手抵在额角,定定地看着路棉,几乎可以确定她的想法:“你不想参加节目。”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路棉喝了口水,慢吞吞地蹭到他身边,小声说:“那、那我要是拒绝的话,会不会有影响?”
姜时晏揉了下她脑袋:“想什么呢,节目组都说了只是建议你参加,不是非要让你参加,晴姐也说了尊重你的决定。既然你不想去,完全可以拒绝,不要有心理负担。宣传工作是我的本职工作,不是你的。”
路棉却还是有点担心,放下杯子,趴在他身上:“那你呢?你希望我参加吗?”
姜时晏非常享受她粘着自己的感觉,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抱进怀里,语调也不自觉变得黏黏糊糊:“我吗?我不是一向听你的吗?”
路棉支起身子:“好好回答,不要贫嘴。”
姜时晏举起一只手发誓:“我说真的,我自己都不太喜欢参加综艺节目、真人秀什么的,非常能理解你的决定。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只演戏。”
听他这么说,路棉就坦然了,重新粘在他怀里:“那你去跟经纪人说,我不想参加。”
虽然不懂娱乐圈的套路,但路棉也能猜到如果她参加了节目,会遇到怎样的游戏环节,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不太喜欢把感情的事暴露在公众面前。虽然很大一部分人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明星的感情生活,她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姜时晏懂她,自然也不会让她为难,拿起手机立马给叶晴空发了条微信,给出了准确的回复。
叶晴空对这个决定毫不意外:“OK,我去回复节目组的负责人。”
姜时晏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对路棉说:“搞定了。”
路棉:“经纪人没说什么吧?”
姜时晏:“没有。”
路棉这才松口气,其实她挺担心会因为自己的不配合影响姜时晏的工作。
解决了这件事,她就准备上楼写剧本了,但姜时晏的手还搂着自己的腰,让她无法动弹,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要工作了。”
姜时晏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沉浸在新婚的快乐中,一点都不乐意跟她分开,哪怕她在家里工作,他能时时刻刻看到她,他还是不满足,只想像现在这样抱着她,永远不嫌腻。
路棉见他不动,挣扎了一下:“我要写剧本,编审大前天还给我发消息,跟我核对进度呢。”
姜时晏眼珠子转了转,把右边脸颊偏过去:“亲一下我就放开你。”
又来了,不加掩饰的撒娇语气,像只刚洗完澡的大型犬,全身的毛都耷拉着,求主人抱抱。
路棉被他打败了,手撑在他胸膛上,凑上去亲了一口:“好了。”
姜时晏把左边脸颊偏过去:“这边这边。”
路棉气笑了,终于忍不住对他说出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姜时晏,请问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姜时晏没有回答,偏着脸一动不动,还真像买不到心爱的玩具就不肯跟家长回家的熊孩子。
熊孩子一般都是欠打的,但谁让路棉心软,姜时晏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一再得寸进尺地“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