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偷瞄了下这位新上任的大老爷,心里泛起了嘀咕。
本就是个自缢的小案,何须劳烦大老爷亲自过来查看?
不敢怠慢,把案件经过详细讲述一边。
死者是本村的王氏,与丈夫住在村东头。
辰时,本村村民发现她吊死在树上,赶紧报备了官府。
仵作先是看看死去的妇人,又走到树前查看绳索,蹲下翻看泥土,过来禀报。
“禀大人,地上有‘暖炕’掩埋的炭火,绳索亦为单系十字,可确定是为自缢。”
“坐婆有何见解?”楼知县问,一双眼却是在人群里来回游弋。
这个新上任的知县之所以冒雨赶路亲自查看一宗“自缢小案”,纯属做戏给人看的,只因楼知县接到密报。
京城某位大人物微服私访路过这,为做出勤政的姿态,楼知县不惜冒雨来这么一出。
至于为什么“微服私访”的消息会连知县这种七品小官都知道,大家都懂。
轩辕绪传给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详细情况,但陈溪猜,陈氏回复楼知县,这是自缢。
她的工作就是等尸回义庄后,查看妇女产处有无痕迹,以此确定是否存在通奸,判断死因是仵作的工作。
说白了,让她过来,就是让她安安静静的做个会说好某得感情的咸鱼。
“小的有不同见解。”
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楼知县一双三角眼还在巡视人群,没看出谁像大人物啊...
等会,这婆子说什么?
“这是一起谋杀案。”陈溪铿锵有力道。
楼知县根本懒得关系这到底是个什么狗头蛤蟆脸案件,人家只是想给大人物看看,他好棒棒,他好勤政爱民哦,见这个卑微的婆子竟说出这番话,楼知县心里小胡子直吹。
这哪来的婆子胡言乱语...
“何以见得?”若不是为了给上级留个好印象,楼知县也懒得仔细查问。
仵作听陈溪说这个,脸腾一下气涨红。
“陈婆子,你休得胡言乱语,耽误了大人查案你可知罪!”
翻译过来就是,你个老娘们竟然敢怀疑老子看的不准?
仵作和坐婆的社会地位都不高,却又因男女有别,这仵作始终觉得他是要高出坐婆一大截的,平日里也没少欺负她。
这会子见陈婆子竟当众胡说,仵作只恨不得能抽她俩耳光。
“大人是当朝栋梁,深受百姓爱戴,怎能出现冤假错案?你这是陷大人于不义!”
楼知县捋着胡子嘴角含笑,不错不错,还可以夸得更响亮些,夸到大人物耳朵里,重重有赏!
“坐婆不妨说来一听,说错也无妨,本官恕你无罪。”
“大人且看!”
陈溪抓起死者的手,“大人学富五车博学多才,小的在大人的光辉照耀下推断出此女定为他杀!”
仵作瞪圆的眼爆涨的鼻孔仿佛说着,这么不要脸又毫无节制地拍上级马屁,良心不会痛吗?
楼知县被陈溪毫无节制的彩虹屁夸得心花怒放。
只是他一双眼都要看成斗鸡眼了,也没看出陈溪举着的那只手除了有些伤痕之外还有何不妥。
陈溪把所有功劳都堆他身上,知县不懂又不好发作,只能捋着胡子示意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