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大姐嫁给那冯思远已近十年,女子一生中容颜最美的年华已逝,正所谓色衰而爱驰,爱驰而恩绝,谁会为一张备受岁月摧残的脸,为一具渐渐松驰的身躯,分泌爱情的荷尔蒙呢?
手扶上脸庞,蒋欣瑶心想,倘若有一天,枕边的男人也如蒋元青,冯思远那般,喜新厌旧……
欣瑶自嘲的笑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变心,就像女人要变老,都属于不可抗力,深究不得,深究不得啊。
……
不到一日,冯家和沈家的回应就传到了欣瑶耳边。
冯家听说儿子宠妾灭妻,不用深思,立马态度明确的站在蒋欣琼这一头。
冯家老太爷亲自书信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南边。至于信中写了些什么,欣瑶不得而知。
沈家就更简单了,沈俊一听说夫妻俩头天去过了萧府,又见侄女婿亲自来求,当场应承下来,四下走动,其中繁琐不一一累述。
万事妥当,蒋元青夫妇不日起程回了南边,同行的依旧是两位姨娘。
小周姨娘见大爷去了趟萧府后,不仅没有解了她的禁足,反而对她生色厉疾起来,不明就里,在船上闹了一场,手法同以往如出一辄,不外乎上吊抹泪。
蒋元青知其底细,心生厌恶,连面都没露,只让丫鬟带去了一句话。
大概意思是既然想死,就赶紧去死,也好早死早投胎之类的,只把那小周姨娘气得七窍生烟,反倒绝了想死的念头,不得已只得按捺住心思,等回了南边再作打算
至于卧病在床的杜姨娘,到底是母女连心,私下里拖了个病体又去了女儿府里劝了两回,回回气得半死才回来,不仅病没好,反重了几分。
顾氏一怒之下,拿出当家太太的威严,责令其好生养病,不许出院子半步。
杜姨娘心灰意冷的上了船,无事只在船舱里呆着,一路倒是安稳。
一月后蒋家的船行至苏州码头,冯思远的调令便已下来,太仆寺寺丞,连升两级,正六品官位,一个闲得不能再闲,油水少的不能再少的衙门。
顶头上司正是蒋欣琼的二叔蒋宏生。
冯思远拿着调令苦思半宿,拿起冯老太爷的书信看了又看,心中一片清明。
世上诸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冯大人内宅里的风该如何吹,冯思远官宦人家出来的人,眼睛比那毒蛇还毒,岂能不明白。
当天夜里他就歇在了正房,几日后,找了个借口免了黄姨娘协理府中事务一事,从此再不提及将庶子记在蒋欣琼名下一事。
只可怜那黄姨娘儿子也生了,靠山也有了,都快临门一脚了,居然功亏一篑,气得病倒在床。
……
蒋元青夫妇俩坐了车刚回了蒋府,将将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老太太叫到了归云堂。
归云堂老太太卧房里,蒋宏建夫妇俱在,正翘首盼着来人。
蒋元青夫妇入了房,一一朝老太太磕了头,将将喝了口温茶,就把京城的事捡重要的说与长辈听。
末了又着人把二房备下的礼送至老太太跟前,礼单请老太太亲自过目。
老太太半靠在锦垫上听李妈妈念礼单,听到这当中有萧府孝敬她的一份,脸色有些阴睛不定。
蒋宏建听得萧府两字,喜上眉梢道:“听说你四妹妹得了对双生子,百日那日连平王妃也过来贺喜,果然是件天大的喜事,只可惜,府里事多走不开,若不然,我是定要与那四姑爷喝上几杯的。”
陈氏把身子往老爷那处凑了凑,笑道:“可不是吗,哎啊啊,府里四个姑娘,就数四丫头最是好命,嫁了门好亲不说,一生还生两,得了个儿女双全,哪个都比不过。”
老太太听得刺耳,重重的咳嗽几声,脸色绷得铁青,吓得陈氏眼皮跳了两跳,忙收了声。
沈英见状,定了定神,笑道:“都说四妹妹命好,哪里知道生产那日着实凶险,二婶说若不是萧老太爷,杜夫人及杜太医联手,只怕无力回春,便是月子,也是比着旁人要多坐了两个月。”
老太太面色稍缓道:“身子不好……姑爷……房里添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