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娴扶脉沉吟良久,神色不明道:“孩子,姨母不是吓你,这一胎若是生产,必是千难万险的,你心里可得有个准备。”
欣瑶不自觉的笑笑:“姨母,哪个母亲不是九死一生,我不过是比着旁人稍稍难上几分。我从来都是不怕的!”
萧静娴定定的看了欣瑶半晌,抿嘴一笑,那笑浮在面上,未及眼底。
“孩子,你既不怕,那姨母也没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姨母亲自守着你。”
欣瑶眼眶一热。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姨母,偷偷跟你说句心里话,其实我心里是怕的。怕的要死。”
萧静娴抚上欣瑶的眉,一肚子话只化作轻轻一叹:“真是个傻孩子!”
……
端午一过,萧寒果然每日只在欣瑶身边转悠,片刻都不肯离了身,一有风吹草动,不是把老太爷请来,就是把表少爷请来。弄得东院上下。如临大敌,人人草木皆兵。
顾氏从三天一来变成了两天一到。即便这样,仍是心怀不安,眼瞧着人就消瘦了下去。
那两个小的,知道姐姐临产在即。往萧府跑得也勤快,若得了些什么稀罕物件,眼巴巴的捧到姐姐跟前,搏她一笑。
就在蒋欣瑶被众人保护得密不透风之时,萧府门口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既不肯报出姓名府邸,也没有拜贴,想要求见萧家大奶奶。
门房小厮见其衣着普通,自然不肯通报。只称大奶奶身子不好。需静养,概不见外人。
那书生无奈,只得无功而返。哪知第二日。他又来。门房仍不肯报,又将其赶走。
第三日,那书生再来时,恰巧大奶奶身边的淡月经过,多嘴问了一句,门房小厮一见是这位姑奶奶。不敢待慢,忙把事情说于她听。
淡月上下打量书生。问其姓名。那书生正犹豫之际,却听小厮扯了嗓门道:“这是我家大奶奶身边的淡月姐姐,当得了大奶奶半个家,你若再不说,这辈子休想见着我家大奶奶。”
那书生这才抱拳恭敬回了话。
淡月听罢,惊了一跳,忙回东院禀报。不多时,复又出来,把那书生请了进去。
……
欣瑶上下打量抱拳行礼之人,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大自然道:“听说,你想见我。”
书生坦然一笑道:“正是。”
欣瑶皱着眉头看了萧寒一眼,萧寒面无表情道:“孙公子,内子她身子不便,坐不了太久,你有话不防直说。”
被称呼为孙公子的人闻言凄惨一笑:“孙某不请自来,还请指挥使原谅则个!”
欣瑶叹了口气道:“既然来了,就请坐吧,若是在一年前,按辈份,我得称呼你一声二姐夫。”
来人正是那名声不堪的孙家大爷孙景辉。
只见他自嘲一笑道:“大奶奶,前程往事何须再提。今日我来,并非以旧日亲友身份而来,只是以外人的身份,想求大奶奶一件事。”
欣瑶沉默片刻,道:“倒是开门见山。孙公子且坐下喝口茶再说话,你站着,我仰着头,看着累。”
孙景辉也不客气,当下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盅,轻啜几口,品了几下,叹了句好茶,便直言不讳道:“在下今日为生母曹氏而来。请想大奶奶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欣瑶又与萧寒对视一眼,嘴角上挑,轻笑道:“孙公子只怕是求错了人,我一个内宅妇人,连刑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怎能决定令堂的生死。。”
孙景辉勉强一笑,目光似落在萧寒身上,道:“大奶奶不必自谦,普天之下,只有你松了口,才能把她救出来。”
萧寒沉思片刻,缓缓道:“孙公子,据我所知,令堂身上有着命案,并非小事。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若是内子想救,便能救,那要刑律做什么?”
孙景辉慢慢起身,走至厅中,忽然展颜一笑。
“大奶奶,当日诺大的京郊,庄子上这么多屋子,若非我那屋子亮着灯,不知贼人能否找着我在哪一处?”
“噢?”
蒋欣瑶秀眉轻挑,看向孙景辉的目光有了几分探究。
孙景辉熟视无睹,自顾自道:“当日顺天府尹,我若是出了面,执意不肯和离,不知蒋府二小姐如何自处?又或者当着顺天府尹的面,与他说一说蒋二小姐刚刚生下麟儿,坐完月子,不知道此时的二小姐又该身在何处?”
萧寒夫妇陡然变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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