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周大瑞给市公悳安局办公室的高副主任打的电话,这位高副主任是市局大局长孟庆海身边的人,跟着孟庆海去过大王庄,周大瑞由此和他结识,就元旦前周大瑞还给他拉了几箱五粮液和中华烟送过去当拜早年呢。
大王庄周家的人出手扩阔很多人都知道,便是市里,一些于部也热衷和周家的人来往。
周大瑞算起上几代,和周立仁家族血脉挺近,算是半个周家人,按辈分他称呼周立仁二大爷,周立仁也不拿他当外人,时常叫他过去陪酒,青龙县委书记张济南见了他还得客客气气叫声“周老弟”,可来到市里,一个小巡悳警却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周大瑞心里的无名火腾腾的往上窜,勉强压着没发作。
警车是一辆面包,众人来到外面,见刘铁也要跟着上车,周大瑞翻个白眼:“有你什么事啊?”
刘铁说:“小花是我侄女,我不能跟着去看看?刚才这几位,可是用暴力抓我侄女,我也是证人。”他的话,是对任警长说的。
刘铁说着话,从兜里摸出工作证递给任警长看,说:“放心,我不会阻碍你们的工作。”
就在任警长将接未接之时,周大瑞再按捺不住暴戾之气,骂道:“你悳他妈谁用暴力了,你个傻叉。”冲过去就给了刘铁一脚,本来跑来市里到处抓这个丫头片子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再碰到几个莫名其妙的人跑出来给死丫头帮腔,这气就没顺过,碍于这里不是青龙老家,一直忍着这股火,可这个小巡悳警明明接了老高的电话,还拽的二五八万一样,看样子还要带这小子上车,还污蔑我们用暴力?也不知道老高怎么跟他说的,这他妈市里怎么了?老子就把事情闹大,看你老高当不当事办。你们市委书记霍亲群,还得维护着我二大爷呢。
刘铁猝不及防,被周大瑞一脚踹在后腰上,闷哼一声,趔趄两步险些摔倒,大王庄那几名小青年见周大瑞动了手,便也都围了上来,任警长几名民悳警从旁拦着,但刘铁还是挨了几下,任警长不禁动了气,喊道:“都给我铐起来
乌山巡悳警,在外执勤的多是体能充沛的小伙子,包括任警长,也是刚刚警校毕业,这一动手,大王庄来的人哪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都被扭住戴上了手铐,连周大瑞也被扭住双手铐了起来。
周大瑞对着任警长满脸冷笑,说:“你行,有你后悔的时候。”
任警长年轻气盛,顶了一句:“我就等着呢。”挥挥手,“都带回去”
乌山巡悳警大队刚刚成立,隶属市局治安处和交警支队双重管理,但实际上,主要还是由治安处管,乌山市局办公室也挂起了“指挥中心”的牌子,同时110接警席位增加到1个,开始110报警台和巡悳警制度融合的探索。
任警长是巡悳警大队海港区巡逻中队第三分队分队长,海港区巡逻中队指挥部设在海港区分局院内,此时深夜,分局办公楼中亮灯的房间已经不多。
刘铁一直等到褚大雷赶过来才去了医院验伤,很多事情见多了,褚大雷不来,刘铁便不放心走,不然回来后,小花就失踪了怎么办?
刘铁只跟褚大雷说,小花是自己的侄女,没有提老领悳导这回事,原来这帮人是大王庄来的,不提老领悳导,也就给老领悳导留了转圜的余地。
在巡悳警中队指挥部值班的副中队长方建新见到褚局亲自来了,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刘铁被打后,考虑到诸多因素,因为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老领悳导最后又怎么处理,所以他便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免得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所以,他一直不肯做笔录,只说等朋友来,方建新也拿他没办法,但怎么也没想到,他打电话叫的“老褚”竟然就是整个乌山公悳安系统的第二号人物、市局常务副局长褚大雷,而且,更令人震惊的是,褚局亲自驱车赶了过来,毕竟,本来不过一个电话的事情而已。
如此,这位挨打的中年男人,来头,可就非同小可了。
方建新战战兢兢将褚局长请到他的办公室,也难怪,他不过是一名副股级于部,跟褚局长差了十万八千里,平素和褚局长根本说不上话,现在可真是胆战心惊,生怕哪句话说不好就踩了地雷,也不敢主动问被打者是什么身份。
请褚局长坐了他的座位,他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
褚大雷很温和,问:“怎么样,事情查清楚了吗?”
“小任他们正做笔录呢。”方建新赶忙回答。
褚大雷点头,说:“那我等会儿……”
话音未落,桌上电话响了起来,方建新犹豫着,看向褚大雷。
褚大雷笑笑,说:“接吧。”
方建新这才拿起电话,话筒里传出低沉的男音:“谁在?我是局办的高树祥啊”
方建新愣了下,在市局没有人不知道高副主任,孟局长身边的一秘,很多时候,他就代表了孟局。
方建新赶紧赔笑道:“高主任您好,我叫方建新。”
那边高树祥嗯了一声,说:“你值班啊?周大瑞那个事怎么样了?怎么处理的?一直没见他给我回话。”
方建新忙道:“您放心吧高主任,正做笔录呢,而且褚局在,我们一定会认真处理。”自以为高主任和褚局是一回事。
高树祥明显愣了下,问:“褚局,褚大雷也问这案子吗?”
方建新笑道:“是啊,褚局就在我办公室呢。”
那边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方建新好一阵奇怪,敲了敲话叉,自言自语道:“难道线路出问题了?”
褚大雷微笑问:“高树祥吗?”方建新说是,褚大雷就笑了笑,没说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敲响,任警长推门进来,满脸的气愤,说:“简直无法无天”
方建新见到他这样就一阵头疼,这小子,刚刚从警校毕业,还没开窍呢,整天就[***]律讲公平,那真是满腔热血青春无悔,做事情认真的不行,谁见他谁头疼,偏偏,他父亲又是市里的大人物,别说自己了,大队长都拿他没辙。
这回,不知道又怎么了,有他搀和,什么事情都难办。
“怎么了?我看看笔录。”方建新接过了他手里的那几页纸笺。
任警长恨恨的说:“这帮王八蛋,都该抓起来枪毙,我问清楚了,大王庄那帮畜生轮悳歼、禁锢,受害者刚刚从大王庄跑出来,他们又想给抓回去。”说着,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气愤之下,早忘了对面还坐着褚局长呢。
褚大雷倒是笑了笑,看到这个年青人,会想起刚刚参加工作的自己。
方建新呆了呆,说:“大王庄?”
任警长愤愤道:“对,大王庄,周立仁的儿子跟侄子带头于的,有四五个人轮悳歼受害者”
方建新脑子就嗡的一声,任谁都知道,大王庄是整个乌山的典型,甚至,是全国农村的典型,市里领悳导对大王庄都青睐有加,怎么就搞出这么个案子到自己手上呢?
褚大雷也错愕了一下,神情,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