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外的锣鼓与喧嚣之声响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凌晨的时候,方才渐渐没了声音。
营外的锣鼓声响了大半夜,夏侯渊却是等了整整一夜,哪怕日出之前,人最困的那段时间,夏侯渊依旧强撑着睁着双眼,不让自己有一丝的松懈,常年作战在各地的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敌人趁虚而入的时候,对方若有动作,很可能选在这个时候。
只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墨城的人似乎只是想疲敌,根本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而曹军的将士,经过一晚上的枯等,大半已经疲惫不堪,别说寻常将士,便是夏侯渊本人,都感觉自己的两对眼皮在打架。
夏侯渊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原本已经做好了埋伏,只等对方上钩,然后伏兵尽起,一口气将对方给端了,这墨城也就攻下了一半儿了,这墨城将是自己此番南下之后,功勋簿上的第一笔,谁知道对方根本没来,反倒是把自己给折腾了一晚上,今天看样子是没办法攻城了,但更让他难受的还是这种被打脸的感觉。
此刻周围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卒投来的目光都让夏侯渊感觉对方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判断失误一般,那感觉,相当不爽。
“将军,那贼将正在营外叫阵!”一名武将匆匆来到夏侯渊身边,躬身一礼道。
这里的叫阵,可不是斗将,而是双方各自拉开兵马斗一场,刘毅看准了对方一夜精神紧绷,此刻正是困乏之际,所以命休息了大半夜的魏越率领一校人马出城,倒不是真的想要斗阵,而是要挫动敌军士气,虽然他本身对这士气也并未有太过清晰地概念,但人心里上,这个时候夏侯渊只要不敢接阵,肯定会让曹军将士心生不敌墨城将士之感,所以他才派魏越出阵。
甚至刘毅已经无耻的想到了若夏侯渊真的出阵,那魏越就立刻撤回城内,把夏侯渊的人马引到城下而后放箭射杀的计策。
夏侯渊虽然不知刘毅心中所想,但也知道此刻等于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出营迎战?败多胜少,若不出,士气肯定要受损,这是两难的抉择。
不过夏侯渊终究是久经战阵,此刻心中虽怒,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士气受挫还能恢复过来,但若真的出兵让对方胜了这一阵,士气同样会受挫,而且还要损兵折将,权衡一番之后,夏侯渊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军一夜未曾休息,正是人困马乏之际,此刻不宜应战,莫要理他,若贼军强攻,便以弓箭将其射退便是。”
这个命令,夏侯渊下的很不甘心,但为避免更大的损失,这个命令不是最让人舒服的,却是最对的一个,一个武将的基本素养,夏侯渊绝对具备。
“喏!”那武将眼见夏侯渊神色难看,也不敢多言,当即答应一声,告辞离开,前去传命。
曹军大营外,魏越带着八百墨城将士在营外耀武扬威,不时以弓箭向营内射击,仗着射程远,却也不怕对方反击,甚至故意往前,将箭簇射入营内更远的地方,不少曹军将士不查之下,被破空而至的利箭射中,有的直接被射杀,也有的没死,抱着伤口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负责守营的曹军将士虽然愤怒,但几次反击,连对方脚指头都够不到,更别说伤人了,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耀武扬威,却无计可施,更别说对面的墨城将士污言秽语一片,从夏侯渊家的女性成员一直追溯到对方十八代祖宗,通通问候了不止一遍,营中将士心中愤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这帮满嘴污言秽语的垃圾一个个剁成碎片。
奈何夏侯渊军令已经下达,不得擅自出营,心中有怒也只能憋着。
夏侯渊不是聋子,而且为了观察敌情,他亲自上了斗拱,对面的污言秽语自然听得到,要说不怒那是不可能的,只看夏侯渊此时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怒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