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劳三郎,他们为何要杀劳三郎?”提起劳三郎,苏大为眼中闪过一抹惋惜。
毕竟共事这么些年了,都有情份在。
一个昨天还好好的人,突然间就没了。
安文生看了他一眼:“我和狄仁杰聊过,那个公交署,从半年前就被人掺沙子了,劳三郎可能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又或者是临时发现那批货有问题。
结果还没来得及告知你,就被他们发觉并灭口。
至于用那种无名之毒,我猜一为试试效果。
二也是故意将你引往别处。”
“嗯?”
“密室杀人,诡异微笑,你看,正常人都会觉得是诡异做的。”
“说得不错。”苏大为认同的点点头:“若不是当日狄仁杰大兄提醒我,我也几乎陷入思维误区。”
“什么是思维误区?”安文生愣了一下,不等苏大为解释便摇摇头:“你总是有些惊人之语,一些新奇之词,我也习惯了,不说这个了。”
停了一停,他仿佛想起什么:“对了,周良现在没事了吧?”
“嗯,人找到了,你想不到,居然是被人绑了挂在房梁上,如果不是二哥自己挣脱开,我们绝对找不到他,可能会被活活饿死……如今已经无大碍了。”
说起这个,苏大为又想起被人假扮成周良,盗去自己放在家里的银鱼袋,这种感觉……
原本是自己擅长的事,却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
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贼你妈!”
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骂谁呢?”安文生好奇的问。
“没有,我是骂绑周二哥的人,如果那天我在家,此人绝不可能冒充二哥能在我眼前混过去,我非把他屎都打出来不可!”
安文生的脸色微变,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你这人,说好请我们喝酒,能不能不要用这么粗鄙之词,你叫我还怎么喝酒?”
“咳咳,不说了,不说了。”
苏大为摆摆手,看到袁守诚闭着眼睛,满面红光,摇头晃脑的在品酒,也不去打断他,向安文生道:“文生,你觉不觉得……”
“觉得什么?”
“这次突厥和高句丽他们,实在太过大胆,居然胆敢在长安引发这么大的乱子,难道不怕大唐震怒吗?”
安文生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道:“你那个朋友,狄仁杰办案很有一套,他的思路比你清晰。”
“你这是何意?”苏大为有些不高兴了。
“你看,他初入长安,你可是长安的地头蛇,他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只听你提供的那些情报信息,就能把这案子摸得八九不离十,就是三个时辰时间,对吧?说来我也有些佩服他。”
“老安,今天我是来请你喝酒,不是请你吹捧狄大兄的。”
苏大为作势要去搭他肩膀。
“别,别碰我,我就直说了,你和他的差异,在大局上……”安文生一脸嫌弃的把苏大为伸过来的手拍开。
瞧那只手,那能叫手吗,刚才阿弥还用这手抓过烤肉,上面油腻腻的。
要真被他摸到身上,那才真是亏大发了。
老子这身衣服,都要五千个大钱,比这桌酒菜都贵。
眼见苏大为的手还有种蠢蠢欲动,想在自己身上摸两把的意思,安文生急了:“你去问狄仁杰不就好了,跟我这闹什么呢!”
“你以为我不想,狄大兄他……”
说起狄仁杰,苏大为一脸沉痛。
安文生心下大奇:“不会吧,这案子不是都破了?连你都没事,他不说封赏,怎么也能获个无罪吧?”
“什么叫连你都没事?这话你跟我说清楚了。”
“贼你妈,你休要纠缠不清,说说狄仁杰是怎么回事?”
“哦,他被老丈人给抓走了。”
“老……丈人?”
“就是苏将军。”苏大为嘿嘿一笑,笑容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就算狄仁杰破案再厉害,在找老婆这件事上,他可是被套牢了。
被大唐名将苏定方抓住,质问把女儿弄出人命之事……
想想就刺激!
“所以我现在就是想找,也找不着他。”苏大为两手一摊:“我总不能去苏将军家里要人吧?”
狄仁杰说不定正在跪搓衣板呢。
“怂货。”安文生语带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抽了抽,似在憋着笑。
他举起杯子喝了口烧刀子,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呛得连声咳嗽,白净的面皮都涨红了。
“你说你喝酒就喝嘛,还能把自己呛到,在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安文生拳头搁在嘴边,还在连声咳嗽,另一只手在苏大为面前摆了摆,让他别闹。
却见苏大为把一只油腻腻的手抬起来,语气“温柔”的道:“来,文生,我帮你抚背,顺顺气。”
“你滚!”安文生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