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台上,刘辩身穿一袭春衫,双手抱球,缓缓转动。!.他双目似睁似闭,神色恬静,眼神温柔,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颇有几分神秘色彩。
微风徐来,建章台四周的帷幕轻轻拂动,仿佛有一只手温柔的划过,吹动轻薄的帷幕向外鼓起,又慢慢的平息下去。
侍立一周的近卫郎脸朝外,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可是他们此刻都有些分神。站在帷幕之外,他们也能感觉到那股浑厚的气流在他们身边流转,即使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天发生,他们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天子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先天十三势的起手势证明对龙命拥有者有用之后,他立刻抄了三分副本,分别则给皇甫嵩、徐晃和刘备三人,皇甫嵩远在洛阳,练习效果不得而知,徐晃、刘备却近在眼前,近卫郎们都看过他们演练的情况,即使是已经真气化形的徐晃第一次演练龙形导引的时候,也无法和刘辩相提并论,有用没用,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真气的波动。
像刘辩这样一举手,一抬足,都有真气流转,不仅能鼓动帷幕,还能吹拂近卫郎气息的情况,只有在刘辩身上出现过。就像一声佛咒引发十八名近卫郎将士悟命一样,放眼天下,绝对是独此一家。
悟命的人都得到了适合自己的导引图谱,在修炼有成之后。就会普查安排到龙骑或其他各营任职,先鉴在前,尚未悟命的近卫郎们也不敢放松,刻苦修炼,耐心的等待着自己悟命的契机,同时把发生在近卫营的传奇故事口耳相传,告诉那些新补进来的郎官。
帷幕慢慢的安静下来,刘辩抱着拳,体会着气息在体内如大河般奔涌的美妙感觉。
这感觉有点像龙渊之后,他突然破境。六识跳跃式提升时的状况。不过现在萦绕在耳畔的身音不再是噪音,而是如佛唱道歌般的妙音,让他心旷神怡,平静喜乐。
“嗷嗷嗷……”摇篮里的曹彰舞动着小手。嘴里嗷嗷的叫着。像一只乳虎。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跟着刘辩的身形流转,小嘴乐得合不拢,亮晶晶的涎水从嘴角流了出来。沾湿了厚厚的襁褓。刘辩见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抹去他嘴边的涎水。
“你笑什么笑,你也懂么?”
“嗷嗷嗷。”曹彰挥舞着手臂,嘴里不停的叫着。
“你真懂?”刘辩哈哈大笑。
“嗷嗷嗷。”曹彰咧着嘴,欢喜异常,似乎他真能听懂刘辩的话似的。
卞氏提着裙脚,从侧室走了出来,伸手去抱曹彰,一脸歉意的说道:“小儿无知,打扰了陛下修炼,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无妨无妨。”刘辩从卞氏手中接过曹彰,手背从卞氏温暖的胸前滑过,卞氏脸一红,却没有避让,只是羞涩的瞥了刘辩一眼,就松开了曹彰。刘辩若无其事的接过曹彰,举过头顶。“老子说,抟气致柔,能婴儿乎?说的就是他这种状态,看着他,我可常保赤子之心,不致于被力量蛊惑了心神……”
曹彰被他举在空中,高兴得忘乎所以,两条小腿用力的蹬动着,小**一翘,一道热腾腾的童子尿冲了出来。刘辩眼疾手快,手势一转,将曹彰正对卞氏,卞氏措手不及,被尿了一身,又羞又气,接过曹彰,“啪啪”就是两下,曹彰嘴一咧,“嗷嗷”的叫了起来,却是一声不哭,反倒像非常开心似的。
卞氏摇摇头,抱着曹彰去换衣服。刘辩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一声,负手走到台前,远眺长安城。
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残破的罘罳阙,还能看到未央宫的大殿。未央宫就建在首阳山上,站在前殿前,视线可以越过长安城墙,真正是天子所居。不过,如今的未央宫已经没有了帝王气象,破败不堪,要想修复,不知要花多少钱财,以大汉目前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可能将这件事提上议事日程。
除了经济问题,长安城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城北的渭水。汉高祖建长安城之前,秦帝国的都城咸阳是有渭北的咸阳原上,后来之所以选在渭水之南建长安城,就是因为渭水改道,有冲刷咸阳城的危险。现在,渭水同样威胁着长安城的根基,据刘辩所知,后来隋朝的大兴城,唐朝的长安城,就舍弃了汉长安城的旧址,选择东南方向的龙首原。
依水而居,必然伴随着水灾的问题,正如洛阳城一样,几百年后,洛阳城也被伊水、洛水冲塌了南墙。
如果想重新以长安城为帝都,就必须先解决渭水对长安城的影响。这可不是一代人两代人居住的地方,也不是一幢两幢小院,这是百年大计,甚至是千年大计,不能不把目光放得长远一点。
没有水活不下去,可是离水太近,同样面临着危险。人们对水又敬又怕,正如对龙一般。
龙就是水系神兽,就是水的象征。
刘辩一时感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