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沉默半晌:“陛下要用多少兵?”
刘辩心领神会:“朕给太傅留两万兵。然后再从关中调兵,令太尉一起出征。”
……
唐陶匆匆走进了密室,向闭目养神的刘辩施了一礼。
刘辩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唐陶。唐陶是唐瑛的族兄。唐瑛做了皇后,唐家风生水起,唐陶这个街头混混也成了皇亲。刘辩看他机灵,就让他做了郎中,随刘协去山东。
“说吧。”
“唯!”唐陶起步欲上前,刘辩笑笑:“你就站那儿说吧,一股胭脂味儿。薰人。”
唐陶尴尬不已,只得应了一声。站在原处说了起来。
他从山东赶回来,只是为了亲口汇报一件事:袁绍率领山东人上表陈情,欲拥刘协为帝。刘协推辞了帝位,但是答应愿意向天子进言。重用君子,远斥小人,重整朝纲。
刘辩无声的笑了起来:“看来没有一个是笨蛋,都是聪明人啊。”
唐陶莫名其妙。
……
牛辅坐在董卓左侧,李儒坐在他下手,两人低着头,寒着脸,沉默不语。
张辽坐在右侧,王允坐在他身边。两人互相看了看,张辽站了起来,拱手道:“太尉。陛下有诏书到。”
董卓的脸抽搐了一下,费力的翻身坐起,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牛辅赶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董卓走下台阶,歉然一笑:“文远,某老弱痴肥。失礼了。”
张辽笑笑:“董公老当益壮,为国尽忠。可钦可敬。”
“唉,老糊涂了,老糊涂了。”董卓摆着手,一脸懊悔:“受奸人所误,犯下如此大错。某无颜再见陛下,唯等一死耳。”
“陛下说了,董公征战一生,要死,也应该死在沙场上,不应该死在刀笔之下。”张辽上前,伸手扶着董卓的手臂,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董卓听了,眉头一挑,过了片刻,又慢慢的松驰下来。
“如此,待某与部下商议商议,再给文远答复。”
张辽笑道:“这是自然。”
……
张辽、王允离开,董卓将牛辅、李儒和弟弟董旻叫到了内室。
“陛下要亲征鲜卑,令我率军随行,你们怎么看?”
牛辅沉默不语,李儒眉头微皱,捻着胡须不说话。董旻见了,先开了口:“兄长,这会不会是陛下调虎离山?兄长的根基在凉州,麾下健儿大多也是凉州人,当初先帝调你去并州,就差点引起大乱,现在陛下又要征你去并州,会不会是同样的想法?”
董卓不置可否,转头看向李儒:“文优,你的意见呢?”
李儒咳嗽了一声:“儒以为,太尉当奉诏而行。”
“哦?”董卓拖长了声音,眼神有些不善。
李儒不动声色:“太尉,奉诏有三利,抗诏则有三害。”
“哪三利,哪三害?”
“奉诏出征,可以继续掌握兵权,得天子信任,堵悠悠众口。若力战有功,太尉可以将功折罪,万一战死,太尉亦是为国捐躯,有身后哀荣,董氏圣眷不减。抗诏出征,则为逆臣,兵权不保,士众不附。陛下挥师入关中,太尉为罪人,身首异处,董氏三族皆受牵连,步皇甫后尘。”
董旻、牛辅相顾失色。
李儒说的重点不在董卓,董卓年过花甲,又犯下如此众罪,不杀他,天子无法向皇甫氏交待。可是,战死沙场,他是为国尽忠,天子可以放过其他人。抗诏,他就是逆臣,到时候不仅他要死,与他有关连的人都要死,董旻、牛辅也在其中。
是让董卓一个人去战死沙场,还是让董氏满门陪着他一直死?
这个选择并不难。
即使是以董卓本人而言,这也是一个没有什么疑问的选择:从天子出征,如果立了功,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抗诏则必死无疑。不错,你的根基是在凉州,可是你在凉州的号召力比皇甫氏还要大吗?你的武力,比拥有巨龙的天子还要强吗?以离心离德的羌人对付拥有巨龙的天子,你有什么胜算?
董卓的眼角抽了两下,长叹一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