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不能用这种办法赚钱,酒可是朝廷专卖商品,官府贩卖酒曲饼,有酿酒权才能购饼酿酒,再把成酒批发给别的酒楼。
私自酿酒卖钱和贩卖私盐是一个罪行,抓进大牢里,三五年内休想出来。
虽然他无法酿酒,但并不妨碍他用这个技术赚钱。
范宁需要买两只好看的瓶子装酒,他总不能抱着一只土罐子去朱府拜寿,那不叫标新立异,而是对主人不尊重。
木堵镇最好的瓷器店叫做龙记瓷器店。
范宁刚从家里的小巷子走出来,一扭头便看见朱佩从赵元桥施施然走来。
朱佩今天换了男装,头戴乌纱帽,身穿白缎士子服,腰间束一条金丝玉带,手执一柄象牙折扇,格外的风度翩翩。
虽然穿了男装,但小娘子的神态和容貌却更加明显,一张小脸圆润如满月,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格外明亮有神。
“咦?”
范宁有些惊讶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学堂上学?”
朱佩白了他一眼,“本衙内上不上学,关你什么事?”
范宁挠挠头笑道:“我明白了,明天是你祖父寿辰,你太忙,暂时顾不上去学堂。”
朱佩刷的展开象牙折扇,轻轻扇了扇,“你这人还不算笨,不至于无药可救。”
朱佩又打量一下范宁,“你光说我,那你怎么不去上学?”
“刘院主给我五天假,我在忙一些杂事。”
“比如今天,你在忙什么?”朱佩不露声色地试探问道。
“明天不是你祖父的寿辰吗?我得准备寿礼,想去瓷器店看看。”
“想送我祖父瓷器吗?”
朱佩笑了起来,她的小嘴让范宁想起了母亲对她的评价,肉嘟嘟的,又红又嫩,还真是这样。
范宁摇了摇头,“你祖父用的瓷器,我估计平江府都未必能买到,其实我是去买两个瓶子装酒?”
“装酒的瓶子?”
朱佩眼中更有兴趣了,她笑颜如花道:“你倒提醒我了,我也要去瓷器店买只花瓶,不如一起去?”
范宁捏了捏腰囊中的几两碎银子,暗暗发愁,这小娘子跟去,自己买瓶的成本肯定会飙升。
他心中暗叹一声,知趣地点点头,“我求之不得,正好可以请教你,你祖父喜欢什么样的瓶子?”
两人一起向长青街的龙记瓷器店走去。
.......
“小官人想买上好的瓷瓶啊!”
瓷器店的掌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他认识朱佩,见朱大官人的孙女亲自来买瓷器,令他一脸为难。
“如果要买官窑瓷器,小店可真没有。”
开玩笑,官窑瓷器就算有,范宁也买不起,他连忙摆手,“不要官窑,上好的民窑瓷瓶就行,要体型稍微瘦一点。”
刘康家的杂货店也有瓷器,但那种瓷器都是家用的粗瓷,几文钱一个,在家里吃饭可以,但上不了台面。
“这一对行不行?”
掌柜拿出一对瘦梅瓶,是上好的越州青瓷,无论造型、釉色都不亚于官窑,瓷胎异常细腻。
“这是我们店最好的瓷瓶,越州青瓷,正宗余杭窑烧制的。”
“阿呆,这对瓶子还可以,我祖父就喜欢青瓷。”
范宁心却在滴血,不在于朱佩祖父喜欢什么颜色,而是自己能不能买得起这么高档的瓷瓶?
他反复端详,却没有回应,他在等朱佩暂时离去,然后再偷偷问价格。
朱佩歪着头看了他半天,忽然‘噗!’的捂嘴笑出声来。
“阿呆,我来帮你问吧!掌柜,这对瓷瓶多少钱?”
“不算贵,一对十贯钱。”
范宁的脸立刻苦得能拧出水来,还十贯钱!自己一贯钱都嫌贵。
朱佩用扇子敲了敲桌子,“就买这对瓷瓶,给范小官人包起来。”
掌柜笑得嘴合不拢,居然连价都不讲就买了,不愧是平江府首富的孙女啊!
“我这就去包装!”他转身进里屋去。
范宁这才小声对朱佩道:“你明知我买不起,你还.....”
朱佩轻轻叹息一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明天祝寿那么多宾客,你拿一对普通瓶子祝寿,会被人笑话的,我是在替你着想。”
“好意心领了!”
范宁没好气道:“我还会去买一只上好的首饰盒来装瓶子,不会当众拿出来。”
“那可不一定哦!我祖父听说是县士魁首送的寿礼,一定会很感兴趣拿出来瞻仰,旁边肯定还有大群宾客,他们看到会怎么想,呵呵!堂堂的县士魁首,居然送这种货色当寿礼?”
这时,掌柜把瓶子装进一只精美的木盒,送了出来,笑眯眯道:“既然是县士魁首来光临小店,那我就再便宜一点,八贯钱一对。”
“不用了!”
朱佩从手袋里掏出一两黄金扔在桌上,“县士魁首不会占你的便宜。”
朱佩又笑嘻嘻对范宁道:“算我借给你的,高利贷哦!”
.......
从瓷器店出来,两人又去逛了书铺,眼看已快到中午,朱佩这才带着剑梅子乘坐马车回府了。
范宁回家时已是中午时分,走在王状元桥上,他却无意中发现,货运码头那边竟然停了七八艘官船,只见十几名公差从船上奔了下来。
范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回家放了盒子,又出门向奇石巷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