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做小孩的可是很严肃,说要冷静,结果在回家的车上,果然耷拉着一张小婆婆的脸,安安静静在思考人生。
惹得驾驶座上的哈皮开车前不断往后看:“你怎么招惹她了?”
这一思考,就是一整个下午。
黛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默默在那儿骑小木马,把背影骑出心事重重的既视感来。
直到晚上睡觉之前,托尼讲完故事,预备给女儿盖好被子回去睡觉,手一碰被,瞧见那原本合好的眼皮飞快掀了开来,澄澈的眸光滴溜溜转着,分明一点睡意也没有。
“爸爸。”
绵软的面团翻个身,将脸对着他,慢慢吐出一句话来。
“嗯?”
老父亲以低低的鼻音作答,莫名地有些好听。
“爸爸,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团子半张脸都埋在被窝里,明亮的大眼瞧着爸爸,还是不舍,但仍旧小声地道,“你不要担心我好吗?”
“我知道。”托尼道。
这正是他要的回答,知女莫若父,即便黛茜那样纠结,也能猜到这小的最终是会同意的。
然而真得了这么个回答,瞧着那不舍还要坚强的小脸,做爸爸的心里忽然像是被只手揉了一把。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托尼道。他竖起右手的小拇指,“同意吗?”
“同意。”黛茜道。
被窝里伸出来一只小手,跟他坚定地拉了拉勾。
第二天上午,托尼就坐着私人飞机从纽约出发,飞往了西雅图。
黛茜站在门口瞧着哈皮把爸爸载走,小手晃了又晃。
短暂的分离,滋味儿其实比想象中要好受一点。
黛茜一个人在家里逛来逛去,家里有温蒂,有笨笨,有贾维斯,还有许多的小黄人,一样那么热闹。
小雏菊宝宝画了画,看了新闻,跑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布丁吃,为赔偿这天晚上的不能陪伴,托尼特别准许她能吃两个大的。
好像跟平时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
鲍勃担心黛茜对托尼过分想念,瞧着宝宝的背影,加戏地解读出许多的忧愁来。
他一定要消除黛茜的忧愁,沉思良久,计上心头,一拍手跑去底下,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团子吃完了冰淇淋,就趴在沙发上等待爸爸的电话。
托尼说过抵达西雅图之后就要打个电话报平安,不知怎么到了现在还没听贾维斯说有来电。
她正想着,听见身后大皮鞋夸夸夸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转头去看,就瞧见一个矮矮的穿着西装的身影缓缓走进客厅。
鲍勃戴着跟托尼发型相似的假发,穿着托尼的西装外套,因为太矮,外套拖在地上,拖出了许多的褶皱。
这要是让老父亲看见,恐怕少不了一顿罚。
鲍勃把护目镜换成了托尼的太阳眼镜,眼镜老是要滑,他不得不用手撑着。
更搞笑的是他那从假发剪下贴在嘴巴的胡子——有两片摇摇欲坠,一吹就掉在了地上。
“嘿。”鲍勃深沉地道,“我是你爸爸。不要想念他。”
拿下眼镜,没见黛茜欣喜地扑过来,反而瞧见了幼儿一脸古怪的表情。
正在这时候,老父亲从西雅图打电话回家,贾维斯在半空中展开全息通话视频界面,黛茜一下高兴起来,直起腰板:“爸爸!”
托尼本来要说话,目光一错看见了女儿背后站着的鲍勃,呛得一咳嗽,手里的咖啡也倒在地上。
他依稀记得那件西装是不久前收到还没穿的。
大魔王没收了鲍勃两天的香蕉,鲍勃哭着从客厅里跑掉了。
能跟爸爸说话,黛茜很高兴,尽管说没两句托尼就要去工作,不能再继续通话,她也已经很满足,像电池充满了电,跑去跟笨笨玩球。
今天晚上,又变成贾维斯讲睡前故事了。
温蒂给黛茜盖好被子,摸摸那粉嫩的脸蛋,起身要走,听见黛茜问:“我要去爸爸的房间里睡觉好吗?”
温蒂没料到她还清醒得很,再一听这请求就笑了,没什么不能同意的:“那过去吧。”
黛茜带上了自己的小被子。
温蒂拉起大床周围的护栏,见这小的在被窝里躺得平平,道一声晚安,转身出了主卧。
她走后没多久,原本好好睡着的黛茜又睁开眼睛。
扁扁的幼儿饼在床上翻滚翻滚,滚到爸爸常睡的位置,突然爬起身,把托尼盖的大被子卷一卷,卷成一个长条,呼哧呼哧地搬运到那位置上。
她还给被子一个枕头枕着,末了用小手在被面上轻轻拍一拍,慢慢地道:“爸爸睡了吗?”
“爸爸,我有一点儿想你。”团子抹抹眼睛,歪倒在被子卷旁边,蜷起小身子,“我要好好睡觉了。”
她拉过自己的小被子盖盖好,也没忘记分一点儿温暖,盖在被子爸爸的身上。
“快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