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医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有个心理准备,这种概率很大。当然,也不排除情况好转,经过几年的精心照顾,他的身体慢慢调理好。你们要有信心。”
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这些话,张成慧更是瘫坐在那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们还指望着白建设挣钱撑着这个家,供白巧巧读书。
现在,白建设反过来还要她们来照顾,甚至是照顾一辈子?
这是全家的顶梁柱垮了,张成慧的主心骨也垮了。
她就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开了:“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怎么摊上这样子的事……”
嫁头一个男人,那男人天天吃喝赌,将个家败得净光,还欠了一屁股赌债跑了。
这再嫁一个男人,好日子还没过几天,怎么又出了这样子的事。
张成慧在那儿,哭诉着自己的命不好。
胖子医生在旁边提醒道:“你别忙着哭了,还是先去将医药费给缴清,我们接下来才好用药,否则这么拖久了,病人情况会更严重。”
张成慧喃喃的道:“缴费?要多少?”
胖子医生皱眉道:“先预交五千吧,支撑几天,到时候不够再补缴。”
这话一出,张成慧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五千,整个家中的积蓄,加上她私自藏的私房钱,都不够啊。
医生站在那儿,看着她不动,不由奇怪。
“医生,我没有这么多钱啊。”张成慧哭丧着脸:“这个,能不能少点。”
这时候,另有一个看着泼辣的女人走进病房,听着这话,不由嚷开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讨价还价一番。是不是医院说这笔钱不能少,你还在这儿不治病了?”
张成慧抬眼一看,依稀感觉这个女人有点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女人直接道:“你别打量我了,我是胡兰,跟白建设一个厂的,以前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跟我们同事些,吃过你们的喜糖的。”
以往,张成慧肯定是忙着套近乎,在外人面前去展示她的外交能力,显示她多么的通情达理贤惠大方。
可现在,她哪有心思,她反复的,就在那儿语无伦次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胡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许多人,不都这样?你没看我们厂,前阵子,有个人,拉个肚子,就猝死家中,这些事,谁能料得。”
这拉肚子拉死人这事,张成慧听白建设提过,也是事发突然,说死就死了。
胡兰提醒道:“你也不要继续呆在这儿了。反正白建设才动了手术出来,在这儿昏迷不醒,你守在这儿也没用。我是厂里派来的,在这儿帮你们看守着,你还是先去缴费什么的吧。等你去将费缴清,然后,叫你们家中的人来守着,我好回去上班。”
一再被人催着去缴费,张成慧只好喃喃道:“我,我没带钱。”
白童刚好气喘吁吁从外面回来,听着这句话,险些惊呼:“妈,你在搞什么?明知道爸进了医院,你居然不带着钱来?”
被白童这么一指责,张成慧理直气壮的解释:“那个人只带信,说你爸进了医院,又没说要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