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房玄龄告病在家休养,连早朝都没有参加。
临近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在大多数官员都在认真忙碌着自己的政务时,房玄龄乘坐着一辆没有挂牌的普通马车,缓缓来到安平候府。
此刻,天空正飘着雪花,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扬扬洒洒下到了现在。
路面上的积雪已经有半尺厚,街面上的行人寥寥,倒是正合了房玄龄的心意。
来之前他已经着心腹手下做了详细的调查,一般这个时间点,安平候已经从知味轩回来,他要亲自在府里为承德幼儿园的孩子们准备午餐。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在知味轩烹制,无非就是知味轩的食客太多顾不上来,而且小孩子的饮食跟大人的饮食毕竟有些区别,在知味轩做也不合适。
下了马车,风雪之中,房玄龄静身立在门前,吩咐小厮上前叫门。
片刻后,侧门打开,门房近前询问,小厮将房玄龄的名贴递上。
名贴送去不久,安平候府的中门大开,李丰满在老富贵儿的陪同下一起出来迎接。
“不知是梁国公到访,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隔着老远,李丰满就开始拱手向房玄龄见礼赔罪,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这是他头一次私下里与房玄龄见面,对于这位在贞观看间做了二十余年宰相的老人,李丰满亦是好奇不已。
房玄龄拱手回礼:“安平候,久违了!”
看出房玄龄是轻车简行,便知道他此来并不想太过宣扬,况且外面大雪正酣,温度极寒,所以李丰满也没有多耽搁,简单地见过礼后,就将人直接请到了里面的客厅。
一进大厅,就仿佛是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温暖如春。
对此,房玄龄并不陌生,不管是宫里的中书省,还是家里的厅堂卧室,不久前也全都铺上了地暖,室内的温度与此处相差不大,都让人感觉很是舒适。
熟练地脱去外面的裘衣交给小厮挂在门后的衣架上,房玄龄笑着向李丰满道:“今岁冬日,全都是托了李县候的福,让许多人都不必再像往年那般承受风寒之苦。老夫也因此多受裨益,一直都想当面向李县候道谢呢。”
不管是暖桌、火炕还是地暖,不管它们的造价是高是低,是廉是奢,它们的存在,总归是给这座长安城带来了无尽的温暖与舒适。
尤其是火炕,修建一座便宜些的甚至只需要数十文,着实解决了许多普通平民冬日间取暖防寒的大问题。仅这一个冬日,就不知间接救了多少幼儿与老人。
李丰满摆手谦虚道:“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当不得房大人如此礼遇,惭愧惭愧!”
“李县候过谦了,这些东西在你这里或许只是一些简单的小玩意儿,但是在外面,在很多大唐的子民家中,这些可都是可以救命的重要宝贝!”
房玄龄轻抚胡须,道:“就如安平候府在城西开办的那座养鸡场,初时看着并不起眼,但是谁能想到,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它就彻底改变了整个长安城及周遭数十个里县居民的饮食习惯。”
“大家都开始食鸡肉,吃鸡蛋,哪怕是再穷困的家户,也能隔三差五地吃上几个鸡蛋,喝上一口鸡汤。这在之前,纵是皇上也是不敢想像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