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无精打采地去了厢房,趁着烛光看了一会儿书便来了困意,令人去主卧打探了一下,得知高阳已然入睡,房汐也睡得安稳,心中一定,也脱了衣衫钻了被窝。
一觉入梦。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迷迷糊糊中房遗爱仿佛听到耳边有些吵闹,好像是有人在外面不停地拍打着他的房门。
“啪啪啪!”“啪啪啪!”
“郎君醒醒!”“驸马醒醒!”
房遗爱一个激灵睁开双眼,门外的叫门声更加清晰,原来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有人在外面叫他。
“何事如此惊慌?!”
房遗爱坐起身,高声向外询问了一句。
很快,外面的敲门声止住,奴仆的声音传来:“启禀郎君,小殿下刚刚从梦中惊醒,一直哭闹不止,公主殿下让奴婢过来请郎君过去。”
房遗爱心中一紧,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两只脚随便往靴筒里一放就急忙冲了出来。
“快,快随我去看看!”
刚出房门,一股冷气袭身,房遗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站在门外,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主卧方向隐隐已然能够听到熟悉的哭声。
“我的汐儿!”
房遗爱一路小跑,只用了不到三个呼吸的功夫就冲进了主卧,一进门,就看到高阳公主正怀抱着小房汐低声安慰,而小房汐却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哇哇之声不断。
“这是怎的了?怎么突然哭闹了起来?”
跑到近前,房遗爱看着已经哭得声音都有些沙哑的宝贝女儿,心疼得不得了。
高阳公主道:“本宫也不知为何,前半夜还睡得好好的,就在刚才却无半分征兆地就突然哭闹了起来,无论本宫怎么哄,就是停不下来。”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啊!”房遗爱急道。
旁边的老嬷嬷回道:“回驸马的话,现在已是三更天,宫门已闭。”
这个时候不止是宫门,就连城门也全都封锁,这三更半夜的,根本就不好去请。
“府里的医师呢,怎么也不见过来?”
“赵医师说小殿下是白天受了惊吓,神魂未稳,半夜哭闹是属常态,无须担忧,只需连续服用楚太医的安神汤,不过三五日差不多就好了。”
说完,老嬷嬷小心地看了眼高阳公主,道:“之后,赵医师就被公主殿下令人让乱棍给赶出了府门。”
房遗爱嘴角一抽,这小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你把医师给赶走了,谁来为小汐看诊?
“这么说,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房遗爱有点儿慌,白天的时候楚钰似乎也是这么说,看来药石之力见效甚缓,眼下根本就指望不上。
“那,可有请弘福寺的高僧过来?”不得已,房遗爱又想起了辩机那厮,白天他诵的那段经文似乎很有效果。
“驸马您忘了,现在城门已闭,小殿下这又不是什么急症,怕是……”
房遗爱身子一颤,是啊,现在正是三更天,城门已闭,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根本就出不得城门。饶是他们是公主驸马,夜间没有皇命也是一样要困守城中。
“怎么办?怎么办?”
房遗爱急得直打转,心神不定,房汐的哭闹声就像是一根根尖针,在时刻扎刺着他的心肝,疼得厉害。
“要不,咱们试一下安平候的那张药方?”
急病乱投医之下,房遗爱突然想到了白天李丰满交给他的那张药方,轻声向高阳公主提议了一句。
高阳公主一怔,不由得也想起了白日里李丰满所说的那些话,还有药方所写的那段羞耻感暴棚的咒语。
怎么说房汐也是他的外甥女,见面了也要称他一声舅舅,他应该不会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吧?
低头看了看一直啼哭不停的乖女儿,高阳公主一咬牙,一闭眼,紧抱着她的小宝贝儿狠声道:“试试就试试!不就是叫个魂吗,本宫还会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