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衡忍不住一声轻叹,脸上的笑意怎么也绷不住,心中对李丰满的好感度也一个劲地在往上飙升。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孙亦然再栽个大跟头!”
回到自己的公务室,把里面的书吏全都打发走,王志衡彻底放飞了自我,心里甚至已经在幻想着自己坐上长史的位置之后该怎么安排雍州府内的政务了,脸上的笑容灿烂,美滋滋。
“王主薄好像很高兴啊,不知遇到了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某也开心开心!”
空旷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王志衡吓得一激灵,连忙循着声音向里面瞧去。
真是活见了鬼了,刚刚他明明已经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而且再三确认过,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他一人在。
但是现在,坐在房间正中主位上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刚才那个位置明明还空着!
“你是何人?!”王志衡色厉内荏,强自镇定地出声向陌生人问道:“可知这里乃是雍州府衙,是朝廷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王大人莫慌,也莫想着向外面的人呼救。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赵某真有恶意,就咱们两个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你根本就不会有呼救的机会!”
王志衡心里慌的一批,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这人果然是不怀好意。
“先自我介绍一下。”年轻人彬彬有礼地站起身来冲王志衡拱了拱手,道:“某姓赵,贱名春来,是新晋安平候府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护卫。”
王志衡一惊:“你是安平候府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本官告诉你,我们长史大人已经亲自去了安平候府,你来晚了一步!”
“我知道。”赵春来道:“我正是看到孙长史出了雍州府衙,所以才特意现身来见王主薄。”
王志衡慌得一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官与你们安平候府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雍州府与安平候府的冲突也非是本官所为,你们找错人了!”
王志衡直接把自己给择了出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安平候府的人竟然如此大胆,竟敢直接潜入雍州府衙之内。
雍州府的防卫虽不是特别的严密,可怎么也是十步一岗,里外都有差役把守,这个赵春来能如此神鬼不知地潜进来,足见他的本事。
直到这时,王志衡也然开始有些理解,为何赵锐与周臆全都折在了安平候府门前,安平候府有能人啊。
“王大人,我并无恶意。”赵春来向后退了一步,算是表露自己的善意,淡声道:“只是奉我家候爷之命,前来跟王大人做一笔交易。”
王志衡心中一动,瞬间便镇定下来,抬眼向赵春来询道:“什么交易?”
“正如王大人此刻心中所想。”赵春来没有跟王志衡打哑谜,直声道:“挤掉孙亦然,扶王主薄上位!”
王志衡的心跳骤然加快,身上的怯意一扫而空,不过他还是谨慎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安平候有什么好处?”
赵春来诧异地看了王志衡一眼,“王主薄是聪明人,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吧?”
“我家候爷说了,既然以后要在长安城扎根,那就少不了要与雍州府打交道。而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孙长史似乎并不把我家候爷给放在眼里,所以把他挤出雍州府岂不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去特么自然而然的事情,你以为雍州府是你家的开的,想挤走谁就挤走谁?
王志衡心中吐槽,不过嘴上却道:“可是孙长史已然决定服软,此番去贵府就是为了诚心道歉而去,没有必要非得先本官。”
“诚心道歉还是忍辱负重,谁能说得清?”赵春来撇嘴道:“谁又能保证孙亦然不会心存记恨,日后再来秋后算帐?还是直接赶走的好,一劳永逸!”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王志衡直接就亢奋起来,没想到安平候竟然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机会!
王志衡很快就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他一直都在等待着的最佳良机,绝对不能错过!
“赵护卫说笑了,”王志衡并没有直接表明心迹,多年的官场历练使得他处处都是小心谨慎,“官员的迁黜皆由吏部管制,安平候只是一个县候而已,他还管不到吏部。”
赵春来感觉有些腻歪,这些当官儿的,全都长了十个心眼,明明心里愿意得要死,却还这般谨小慎微,虚以委蛇。
“王主薄既然这么说,那就当赵某从未来过好了,告辞!”
赵春来直接拱手告辞,抬脚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等等!”王志衡直接就急了,这话都还没说完呢怎么能说走就走,“赵护卫总不能随便一句话,就让本官言听计从,被人牵着鼻子走吧?”
万一你丫不是安平候府的人,而是孙亦然或是江夏王派来试探我的人,那我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了解!”赵春来又转回身来,道:“王主薄是不放心赵某的身份,担心赵某是在故意诈您对不对?”
王志衡讪笑道:“赵护卫想多了,本官只是想要多一些保障罢了。”
赵春来再次撇嘴,虚伪。
“这个简单。”赵春来道:“我可以提前跟王主薄泄露一些消息,稍后王主薄就可以派人去白虎街打探,安平候府会接着扣人,不管是城卫军,还是孙亦然,全部都会有去无回。”
王志衡面色一惊:“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孙长史可不比那些寻常差役,他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岂可随意扣押?”
赵春来无语地看着王志衡,很想说一句:兄dei,咱别再装了成吗,嘴角翘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还装什么悲伤?
“王主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落井下石,借机上位,还是无动于衷,顺其自然,您自己选,某先告辞了!”
赵春来冲王志衡一拱手,嗖的一下闪身离去。
这些朝廷的官员都忒虚伪,再呆下去他真的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