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王茂才一愣,忙侧身让过,阿亮躬身而入。
刘万山切声问道:“阿亮,可是探出了什么消息?”
“回老爷话。”阿亮恭声禀道:“您让我跟踪的那个人,从咱们望江楼出去之后,直奔城西,在西市花了二十五贯购了一处临街的酒馆,拟定三日后开门营业。”
刘万山一愣:“买了一处酒馆?而且还是在西市那么偏僻的地方,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要开门做生意不成?”
这不应该啊?
按小公爷所言,那个人的身世贵不可言,来头大得吓人,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会经营这种他们一向都看不起的贱业?
开酒楼,听上去似乎很风光,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侍候人的行业,很多时候都要看客人的脸色行事,赚得是辛苦钱,这绝对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愿意做的活计。
王茂才直接乍呼起来:“姐夫,咱们该不会是遇到同行了吧?”
“他来这里卖菜谱,合着就是为了凑本钱开店,这是个竟手对手啊姐夫!”
“他手中有堪比‘叫花鸡’一样的菜谱,便是在西市开店也绝对能够轰动整个涪川。要我说,咱们就不该心慈手软,要不咱们现在就去……”
“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刘万山狠瞪了王茂才一眼,这个蠢材,这么大声是要让整个酒楼的人全都听到吗?
况且,小公爷的警告犹在耳边,这么冲动行事,简直就是在找死。
“阿亮,你来说,后来他们又做了什么?”刘万山再次把目光转向阿亮。
阿亮继续禀道:“那人身边跟随的仆从是个高手,对我的行踪似乎有些察觉,是以在他们欲要回头寻我时我便放弃跟踪,转而去打探那人的身世来历。”
“哦?”刘万山眉头一挑,“可探出了什么来?”
“李丰,字承德,今年二十有四,半年前从长安旅居于此。家住城西广通街,家中有四女一子,皆是幼儿。府中仆从两人,加上李丰,李府之中共有八人。”
“府坻是从牙行租赁,月租一贯。城西购有三十亩良田,此外再无营生。”
“还有,前夜李丰落水,其幼子病重,家中无钱,是其老仆向邻人借了两百钱才勉强渡过难关。”
王茂才再次忍不住出声:“果然,他就是一个穷光蛋!今日过来咱们望江楼,打的就是借鸡生蛋的主意!”
“姐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大人物?小公爷他八成是搞错了!”
刘万山再次瞪了他一眼,继续向阿亮看来。
“老爷恕罪,”阿亮躬身道:“小人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他在长安时是什么身份,还有他为何会定居在涪川,小人派人多方打探,却无一丝消息,就好像是……”
刘万山紧声问道:“好像什么?你直接说,不要有什么顾忌!”
阿亮道:“就好像这一家人是凭空出现在涪川一样,所有的过往痕迹,全都被人在暗中给抹除得一干二净!”
“小人觉得,这个人的身世可能有大问题,轻易不能碰触,否则可能会有大麻烦上身。所以小人就擅作主张,提前撤了回来。”
刘万山与王茂才同时一震,楼上贵人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他是一个你绝对绝对惹不起的人,招惹了他,就等于是招惹上了无尽的麻烦。”
阿亮的判断,与小公爷之前的警告,竟是如此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