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白爷手中那一簇微弱的火光。
阴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问白爷:“屋里有油灯,这外面太黑了,我去把油灯拿出来吧?”
我寻思着,油灯的光亮肯定比蜡烛的光亮强啊!
白爷淡淡说了句:“不用!”,捧着蜡烛自顾自地转身往前走。
幽绿色的烛火在黑暗中忽明忽灭,我赶紧快步跟在白爷身后,因为距离一拉远,我就陷入黑暗中,他手里的蜡烛是我唯一的引路灯。
白爷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滚烫的烛泪滚落在手上,他居然都没有反应,也不觉得烫吗?
“白爷,需要我帮忙做什么?”我觉得四周太安静了,这样的安静令我有些发毛,所以我故意找话茬说说话。
白爷呵呵笑了笑,笑声有些阴冷:“很简单的,你一定可以帮忙的!”
白爷一直在往前走,还走得很快,我不得已,只好再次加快步伐赶上去:“是不是要我帮你收拾残局啊?”
白爷没有说话,还是低着脑袋走。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从走出房门到现在,起码走了有五分钟,但我们还在黑暗中一直走,不停地走,这条走廊怎么会变得无限长?我清楚地记得,二楼只有九个厢房,走廊距离不过二三十米,走路的话不到一分钟就能走到楼道拐角处,但我们现在为什么一直都在走?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看见楼道口?
“白爷,等等,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啊?”我快步跑了上去,拦住白爷的去路。
白爷抬头看着我:“什么不对劲?”
我急得又比又划:“刚才你是从哪里上来的?难道你没有发现楼道口不见了吗?我们下不去了?”
白爷往我身后指了指:“前面不是楼道口吗?”
我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前方不出五米远的地方,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楼道口,楼道口隐没在黑雾里面,所以不太看得清楚。
我挠了挠脑袋,咦,奇怪了,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到吗?但还是不对劲啊,我们走了五分钟,才走到楼道口吗?难道这条走廊竟然莫名其妙的变长了么?
“还在发什么愣?快走!”
白爷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前面去了,站在楼道口冲我挥手。
我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白爷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木头楼梯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如同老妪的呻.吟。
刚刚转过一个弯角,前面那簇幽绿色的烛火突然滋的一下熄灭了。
白爷的身影也瞬间消融在黑暗之中。
我的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
“白爷,你在哪里?喂!白爷——”我连喊几声白爷,却没有人回应我。
就在前一秒,白爷都在我的面前,怎么马上叫他,他就不吭声了呢?
“咯咯!”
突如其来,一个阴冷的笑声从我背后传来。
我猝不及防,向前打了个趑趄,脚下踩空,顺着楼梯骨碌碌滚了下去,一路跌跌撞撞,摔得眼冒金星,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其实我只需要你帮一个小小的忙,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好不好?”白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回荡在耳边,如同一条毒蛇在亲吻我的脸颊。
我猛然一惊,森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你不是白爷!”我厉声叫喊起来。
“你肯定不是白爷!”我又补充了一句,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白爷?呵呵,你现在难道还要指望白九那个矮骡子来就你吗?别天真了!”黑暗中,再次幽幽燃烧起一簇幽绿色的鬼火,一团模糊的影子出现在鬼火后面。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因过度紧张,感觉声带都在颤抖。
一个冰冷的声音幽幽叹息:“天凄凄,地惶惶!人噬心,鬼点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