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母亲最喜欢的香水百合前去祭拜，晨夕站在那许久都不曾说话，脑子里想到的，全是过去一家人幸福的日子。

“妈，当年的车祸，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愿我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我答应你，我会过得很幸福，同时，也不会让害你的人，好过半分的。”

她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也是最温柔的妻子。

看到父亲和李慧淑在一起，她竟然没有上前直接戳破，因为母亲知道，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哪怕父亲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母亲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也正因为她的态度，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如果当初母亲的立场没有那么坚定，又或者，在发现的时候，就做出了离开的决定。也许，现在母亲还能活着。

可她更知道，母亲对父亲的爱，她说过，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她曾经很想问，父亲已经背叛了她，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她爱吗？

只是，母亲永远都不会给她答案了。

可如今她知道了真相，她想，就算自己问了，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她爱这个男人，并且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一切的错，都在李慧淑身上。

不！还有那个女人，还有穆婉晴。

如果没有她，或许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管是谁，他们都要为母亲的死，付出应有的代价。

“夕儿，如今你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你有什么打算？”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在绝望的泥潭中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要让李慧淑母女两个都过上这样的生活，用自己余生的痛苦，来为她的母亲赎罪。

“阿毅，我要为我妈报仇。如果我变成坏女人，你会讨厌我吗？”

傅司毅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站在墓碑面前，他紧握住了洛晨夕的手。

“你不是一直都不是好人吗？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哪怕夕儿再恨，她也会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她有她的原则，而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慢慢来，不着急。”她不会让李慧淑这么痛快的，一切，都才要开始。

本来，傅司毅还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可夕儿表现得异常冷静，那不是在骗她，而是发自内心的话。

离开墓地后，洛晨夕亲自挑选了一个相框，这才和傅司毅一起回家。

“怎么突然买相框？”

“唯一和妈妈的一张合照，我想把它裱起来，放在我自己的小书桌上。”说起这个，洛晨夕的嘴角扬起了笑容。抬头时，见傅司毅眉宇间带着点点愁绪，长叹了一声。

“不要这样担心我，你该不会以为，我知道真相后，会瞒着你，偷偷去和李慧淑拼命吧？”

“我真这么想过。”

“我可没有那么幼稚，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洛晨夕了，就算和她拼命，让她偿命，对她而言，那也太痛快了。漫长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你最可怕的，就是能随意牵动我的情绪。”傅司毅说笑着，总算放心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