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点，他就碰到了鲨鱼的嘴。

他嘶吼着，大声呼喊着救命，感觉下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了下去。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看着一个个朝自己游过来的影子，他想也不想，大声说道：“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不要把我喂鲨鱼，求求你们。”

将近五十的李立军，此时也勉强算得上老泪纵横了，鼻涕眼泪粘在了一起，早已经没有了之前滑溜的模样。

傅司毅淡淡地看了一眼，招了招手，这才让旁边的人把他慢慢拉了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鲨鱼突然跳了起来，咬掉了他的鞋子。只差一点点，他的腿就废了。

李立军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裤子上的小便痕迹已经被海水给淹没了。看到鲨鱼的时候，他真的吓破了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要紧。

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样，他都要好好活下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是谁让你去撞人的，说！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立军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傅司毅，自知，自己这次彻底完了，只能老老实实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至于李慧淑所不愿提到的过去，非要说起来的话，也不能全怪她自己。

不过，走到今天的地步，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逼她。

“是我，是我自己。”

“你还耍花样是不是？”

“我说的都是真的，今天下午，我妹妹才知道，洛晨夕是被车差点撞到，才扭到了脚。我做这些，只是想帮我妹妹一把，她这么磨叽，到最后，原来有的，反倒会全部被抢走。”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包括李慧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李立军犹豫了一下，想起了自己下午才说过的话。可下一刻，他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看到的鲨鱼。相比之下，他更不想成为鲨鱼的食物。

“李慧淑真的不知道？”

“她一个女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胆子。”

“当年的胆子？”

李立军没想到，自己本想偷偷隐瞒的事实，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一不小心说出了口。

“不……”

“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当年，她又做了什么？”

李立军本以为能逃过，可现在，所有的一切，当真半点都逃不过了。

“我……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事情实在太多了，让他说的话，他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就从，最开始说起，一样都不许露。”

朦胧月色，映衬着众人的身影。李立军浑身早已经湿透，夹着冰冷的海风，这才渐渐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他和李慧淑都还在老家，那是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

没错，他们两个都是从李家村出来的，正因为这样的出身，李慧淑来到A市以后，宁可说自己没有家人，也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世。

李慧淑自然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有人把几十年前的事情全都翻出来，再次唤醒了，沉睡在她心里多年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