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传遍了孟家整个院子。听见声音的,都纷纷跑出来看,东问西打听,弄清楚了是启蛮屋里闹出的动静。
“原来是那傻小子啊,管他干什么,死不了就好。”众人都觉无趣,就这么散了。
方才启蛮屋里,苏钦宇心觉不妙,可再想反悔,胳膊上就已经传来一股大得吓人的蛮力。
“嘶啦”,苏钦宇背上的衣服被划穿,然后,整个人从床底被扯了出来。这不算完,启蛮力气使过头了,一时没收住手,就把苏钦宇狠狠地拍在了墙上。这一下,墙上挂着的东西全都被打落,屋顶簌簌掉着灰,还摔下来一片瓦。光是看着,启蛮都觉得疼,半天大气不敢喘。
“恩公……”苏钦宇试着要爬起来,可连着摔了三次之后,终于放弃了。
启蛮许久才回过神,蹲在苏钦宇身边说:“兄弟,有事没,没事走两步?”
“恩公,我怕自己会突然就不行了,还不知道恩公你贵姓呢。”苏钦宇说道,只是这话的深意,启蛮却没听出来。苏钦宇是担心,要是启蛮再这么失手摔他两次,自己这副身子真会经受不起。
启蛮慢慢把苏钦宇扶起来,搀着他坐在床边,这才说:“我的姓不贵,我叫孟启蛮。”
苏钦宇缓了几口气,才能顺畅地说话。启蛮比苏钦宇年长一岁,再加上启蛮听不惯恩公长恩公短,因而就以兄弟相称。两人东聊西扯,出奇地投机。兴许是因为,他俩自小到大,都不曾有什么朋友。
两人可谓无话不谈,很快就熟悉了。但是,当启蛮问起苏钦宇,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时,苏钦宇的脸色顿时就阴冷了。
看到苏钦宇这副模样,启蛮很是不自在,说:“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别生气啊。”
苏钦宇摇摇头,眼中烧着仇恨,说:“孟大哥,我没生气,这事说来话长了。”
正在这时,由远及近,隐约听见有好些人呻吟呼痛。启蛮腾地站起来,说:“糟了,刚才慌张,忘了拉住小玫了!”
“怎么了?”苏钦宇疑惑,启蛮却让他别出来,自己则匆忙地往院子里跑。
苏钦宇好奇,趴在门缝上往外瞧,见小玫当先进到院中,手里拉着跟绳子。再往后看,绳子拴了一排人,个个人高马大,岁数最小的也和启蛮相若,岁数最大的看上去二十有余。这些都是水火村里的无赖,平时专爱恃强凌弱,可现在竟然全都被捆了双手,任由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牵着走。
这帮人垂头丧气,一进到院子里,就很自觉地靠墙站着。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还有几个行走不便的,似乎是被打瘸了腿。小玫神采飞扬地说:“哥,既然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就把以前欺负过你的全抓来了。你跟我说,刚才是谁欺负的人,我把他胳膊卸了!”
那些被小玫牵来的人,赶紧鸣冤叫屈,有些还给启蛮跪下了。天地良心,他们都只是欺负过启蛮一次,就被小玫教会了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往后他们碰见启蛮,就跟见了瘟神似的躲开老远,更别说从上前欺负了。
说真的,启蛮打心底里可怜他们,实心实意地帮他们求情:“小玫,真的没人欺负我,你快把绳子解了,让他们回去吧。”
小玫抿嘴一笑,对启蛮附耳说:“不是有人欺负你,是你把我嫂子偷偷带到家里了,对不对?我都知道,我就是闲得无聊,想吓唬吓唬他们。”说完,小玫又板起脸来,对靠墙站着的那些人说:“我哥宽洪大量,不跟你们计较了,快从我家出去!”
那帮人赶紧点头哈腰道谢,绳子也来不及解,就又排成排朝外跑。总算逃命似的到了门外,这才敢露出愤愤之色。就听其中一人说:“村北有她孟启玫,村南有个祝宛熠,还让不让人活了!好歹有一天她俩打起来,拼个两败俱伤,咱哥几个就能自在了!”说归说,但还是没人敢在孟家门前逗留,等解开了绳子,这些人就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