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军衔还没升呢,怎么就这样贸然被弄到金陵陆军指挥学院去了。这可是中级军官才能去的地方。
“本来你到咱们营,还要接受一个短期的基层军官培训。但是当时正好遇上你们竞选连长那档子事情,你的军事素养和思想水平参加这个培训的意义也不大。”
1“结果你们去金陵大学军训,就搞出这么多事情。现在全国有很多双眼睛都盯在你身上,如果军区不处理,很容易引发社会反响。但是处理你又会委屈你,所以只能把你扔到那里进修去了。”
宋钺虽然说得简单,但是沈耘却非常明白,自己再一次被上级给保护了。
这种既给了普罗大众交代,对歪风邪气产生震慑性的影响,又对自己的同志进行保护。不得不说,用心良苦。
看着沈耘若有所思的样子,宋钺点点头:“好了,你明白就行了。到军校好好学习,那地方可不是普通高校那么轻松,要是成绩不过关被人家清退,我们也没办法帮你。”
沈耘点点头,收起宋钺递来的公文,很是严肃地敬礼。
与龚指导员一脚踏出营部大楼,两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
沈耘已经做好了背负一个处分的准备,但是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龚指导员也是一样,还以为能够和沈耘愉快地共事几年,谁想到这么突然,连一年都不到,沈耘就要离开了。
“老沈,”艰涩地开口,龚指导员忽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强自按下离别的心情,龚指导员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不错啊,你这可是比我都还先走一步了,下次见面,你肩膀上估计又能多一分钱了。”
沈耘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违心地笑着:“下次见面,我沈耘总算能不在你面前低声下气了。”
一个冷笑话,让龚指导员又是一阵苦笑。
临了,忽然才问起:“这事儿,怎么跟战士们说?”
这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离别,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沈耘才刚刚在一连建立了独属于自己的风格。一年时间战士们对沈耘已经变得极为信任和依赖。
可就在这个时候,沈耘调任了。
对广大一连官兵来说,这是怎样的伤害。
沈耘忽然沉默了。这是他来到一连这一年来最为束手无策的一次。此时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在他的耳边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但是,没有人能够做到。
沈耘记得,在斜阳下,自己站立了很久,最终,也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还是我走了之后,你跟战士们说说吧。反正你这个指导员当了快一年,心理辅导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们不都叫你龚妈么,你这回就发挥一下母爱的光辉。”
强行将任务摊派到龚指导员身上,沈耘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好了,我都要走了,你就让我舒舒服服睡上一觉行不行。”
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是这一夜沈耘翻来覆去,并没有睡着。不论怎么说,一连都是让自己倾注了所有感情的地方。潇洒的离开,只是嘴上说的轻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