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师姐……师姐的手怎么这么凉?”我疑惑地问。
钟半仙看了一眼床上的颜暮凝,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现在体内只剩一魂幽幽续命,简单说来,跟一个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当然没有温度!”
活死人?!
我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看着双目紧闭的颜暮凝,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小颜,等我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活死人的!”
“小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早点出发,早点回来!”钟半仙伸了个懒腰,虽然他表面上说得十分轻松,但我们的心里都很清楚,这一趟绝对异常的凶险。
不过为了颜暮凝,我从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害怕,我斗志昂扬,就像二十年前那颗奋勇前进的小精.虫。
和颜暮凝轻声告别以后,我退出了卧房,轻轻掩上房门。
“师父,小颜就拜托你了!”我冲厨房里忙碌的周不二喊了一声。
“安啦!没问题!快走吧!”周不二正在煮面,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又把锅盖给弄翻了,在厨房里搞得乒乓作响。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阵秋风扫过,枯黄的树叶在我们身后如同蝴蝶般飘然落下,很有意境。
啪!
我的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巴掌。
“哎呀,师伯,干嘛打我?”我哭丧着脸说。
“笨蛋!会不会吟诗,什么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晦气!”钟半仙气的山羊胡都翘了起来。
“啊呸呸呸!”我往地上吐了三口唾沫:“瞧我这嘴巴,乱说话!其实我只是想单纯的表达一种壮志豪情而已!”
“那你就不会重新吟一首诗吗?”钟半仙说。
“譬如?”我看着钟半仙。
钟半仙轻轻一捋山羊胡,小眼睛微微一眯,故作深沉,气场非常强大。
今天的钟半仙穿着一袭青衫道袍,脚踩青云鞋,还戴着一顶方帽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我憋了一个屁,以为钟半仙会念出怎样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千古诗篇。
岂料,钟半仙操着撇脚普通话,表情丰富地吟诵道:“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他有蓝蓝一片云窗,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她是绵绵一段乐章,多想有谁懂得吟唱。他有满满一目柔光,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听到这里,我已经感觉不太对劲了,没想到钟半仙情到深处,居然还尖着嗓子唱了起来:“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啊痒……”
一曲唱罢,钟半仙缓缓吐出一口气,从陶醉中醒悟过来:“小子,怎么样?”
我呆呆地看着钟半仙,嘴巴半张,流着哈喇子,眼睛里充满仰慕。
当时的画面瞬间定格了:
一个晨读的女生,手中的英语书掉在地上;
一个路过的男生,嘴里塞着一个包子,腮帮子鼓起老高;
还有一个正在清扫落叶的清洁大妈,双眼里泛起闪烁的桃花。
我惊讶得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用一个颇有起伏的屁音来回答我的感受:“啵——啵——噗——”
“喵呜!”
背袋里的小咪被我的屁嘣醒了,发出恼怒的抗议。
我背上有两个包,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换洗的衣服和干粮,以及一些野外用品。腰间还有一个小小的背袋,背袋里面装着小咪。
于是,在这个秋风微凉的清晨,我和钟半仙雄赳赳气昂昂,唱着千古名篇《痒》,走出理工大校园。我的屁股后面还挂着一只昏昏欲睡的黑猫。
这个阵容我只能用三个字形容:碉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