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句话没说完,一道奏折就重重摔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失声叫出来!
“蓝宏业,你做的好事!”宣景帝怒声道,“你有何话说?”
蓝宏业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天子震怒,必定没什么好事,他慌忙一迭声认错,“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你何罪之有?”宣景帝越发地怒,厉声责问。
“……”蓝宏业满头冷汗涔涔而下,一下被噎住,缓了一缓才道,“臣愚钝,请皇上明示、明示!”
宣景帝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看!”
“是、是,皇上……”蓝宏业暗暗叫苦,抖抖索索将奏折拿起来打开,匆匆扫过一眼,顿时脸无人色:奏折上说他私吞改建河道的三万两白银,中饱私囊,致使工程延误,后果堪虞!
别忘了,年后汛期将至,去年水患造成的灾难后果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消除,朝廷拨付下去的赈灾银两也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这河道改建关系着西池国子民的性命,如此重要之事,蓝宏业居然只顾着自己,私吞工程银两,简直罪无可恕!
君夜离对此事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蓝宏业真的如此做了,他也是相当生气,冷声道,“蓝大人,河道改建之事非同小可,你怎可因私废公,若汛期到来之前,不能完工,子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后果谁来担?”
蓝宏业喉咙发干,脑袋发晕,哪里说的出话来!当初女儿非要他拿工程款来帮助她,他就想过一旦东窗事发,一切就全完了,可如果不帮,女儿就寻死觅活,他也是没有办法!
本来他还一直存有侥幸心理,想着只要快快想办法将河道改建之事做完,就不会有事。可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种事哪里隐瞒得了!“臣、臣该死——”
“你知道该死就好!”宣景帝一拍龙案,“你死之前,把私吞的银两全部还回去,河道改建之事若有半点差池,朕诛你九族!”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蓝宏业面无人色,碰碰叩头,“臣该死!皇上处死臣,臣绝无怨言,求皇上饶过臣的家人……”
“蓝大人!”君夜辱皱眉,“你家人的命是命,受水患所苦的那些子民的命就不是命吗?还不快回去将私吞的银两如数缴出,只是求饶又有何用?”
君夜离神情冷然:那笔银两去了何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把蓝宏业给卖了,他现在也拿不出三万两银子来,今儿这事,他交代不下来了。
蓝宏业抖得像风雨中的落叶,脸如死灰,好不绝望。
“蓝宏业!”看他还在犹豫,宣景帝自然以为他要钱不要命,气得“忽”一下站了起来,“到这般时候,你还死不认错,是不是?好,很好!来人!”
“在!”侍卫立刻进殿,俯首听命。
“立刻带禁卫军前往,抄了蓝家,找回三万两公款,其余家产全部充公!”宣景帝衣袖一挥,出言决绝。
“遵旨!”
蓝宏业全身一软,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