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张兰兰给打断了。
她义正言辞的说:“梦梦,我说的就是这个。梦魇能够勾起人不好的回忆,而且会让你陷入视觉和听觉,包括记忆的一个陷阱。你会觉得自己有幻听,一些小幻觉,甚至回忆起一些东西,其实都不是真的。我对这些免疫,但你不是,可我没有办法帮助你,你只有靠你自己才能走出来。”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张兰兰说的这些,她真奇怪,明明宫一谦的声音就离得这么近。但是她不仅不告诉我宫一谦是不是在门外,还跟我说这样的话。
什么幻听,幻觉,还有记忆。张兰兰真会骗人,耳朵,眼睛,包括大脑。要是都能够欺骗我了,那我还能依靠着什么去相信呢?
我没敢将心中的想法跟张兰兰说出来,因为此时此刻,我心中的甚至有一个另外的声音在告诉我:你不要什么话都告诉你面前的人,她不一定是你之前认识的伙伴。或许是被什么鬼魂给转了空子,不仅要你的命,还要宫一谦的命。因为你们的想法不一样,她也听不进去的。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反而觉得出了问题的是我自己。张兰兰不会害我,而且我相信她不会害我。我这条命早就是张兰兰给我的,要是她想要,随时拿走我都不觉得早。
我闭上眼睛,沉淀住自己的内心。大脑中还是不停的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我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而且分不清现在在哪儿。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给敲了一下,让我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神经绷得紧紧的,任何一点的痛觉都在被放大。
但是这种放大不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就像回音一样一阵一阵的,让人十分痛苦。
眼前站着的是张兰兰,我摸了摸额头,摸到了刚刚那个砸我脑袋的罪魁祸首。看到张兰兰这一脸的表情,我不用猜都知道始作俑者一定就是她。
这起码是让我分散了一会儿的注意力,耳边的声音不再那么频繁的侵入我的大脑。而我钻到了空子休息,直接就对着张兰兰耍赖抱怨着说道:“兰兰,你要救救我。我真的觉得好痛苦,你还砸我,哇……”
张兰兰没理会我的撒娇,瞪了我一眼说:“这是我爷爷特质的药膏,你涂一些在耳后,还有眼皮上,以及太阳穴的位置,就能保护你不被梦魇干扰。我也没想到你对这种东西这么敏感,不过也是,要是你的体质没有这么敏感的话。你们家的男鬼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选择上你。”
我按照张兰兰的指示将药膏涂在了相应的位置,片刻就有一丝丝凉凉的感觉散发开来。视线恢复一片清明,耳朵也清净了不少,大脑随着视觉和听觉的恢复,倒也没觉得那种疼痛有多么折磨人。
我不知道张兰兰在这个时候提的宫弦选择上我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是我只知道再不好好休息一会,估计药膏都无法压制住这种可怕的感觉。
人最害怕的还不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吗,那样的话跟变成一个神经病人有什么不同。
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我喃喃道:“兰兰,真是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要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在这种姐妹情深的时候,张兰兰竟然十分煞风景的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不如支付宝吧。”
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明天什么安排呢?你的药膏真的会让我一直保持清醒吧,我真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刚刚的模样,到时候要是连你都认不出来,那可怎么办。”
张兰兰放下手中的压缩饼干,小心翼翼的用木夹子夹好。然后装进了床旁边的柜子抽屉里,对我说:“放心吧,你不相信我怎么也得要相信我爷爷。他老人家做出来的东西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明天等到程秀秀跟梦魇日常‘交换信物’的时候,我们就要保证程秀秀在梦中不收到梦魇的蛊惑,并且狠狠的拒绝他。”
拒绝说来容易,说实在的,我也很害怕程秀秀万一临时反悔了。到那时候,不仅打草惊蛇,还有可能让梦魇恼羞成怒。再要想从他那边拿回点什么东西,可就难了。
之前宫弦就跟我说过,停止交易是容易的,但是想要恢复之前的模样,可就很难了。梦魇跟人换来的时间,都是为了积累在人间的阳寿。好让它有一天能够转世成人。
那时候我还天真的问过宫弦,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阳寿没有到时间,地府不收的人,应该去哪里呢?
宫弦告诉我的答案是,穿梭在别人的梦里,混完余生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