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兰兰是记得宫一谦的,只有我不记得。头又开始有些疼,我心里也烦躁的无边无际。什么想法也没有,直接就用指甲在伤口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真是要命。
张兰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一直看着我。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长长的睫毛被刷了上去,眼神看起来天真无邪。
她突然间开口说:“梦梦,你的手怎么了?”
不像张兰兰平时那样咋咋呼呼的性格,我倒一时有点不习惯,想到今天早上她才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进到了我的房间,兴致勃勃的翻看了我的手机里宫弦发来的信息。现在却站在我的面前,安安静静的问我,梦梦,你的手怎么了?
我垂下了头,看了一眼张兰兰,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真好,张兰兰的手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暖,汲取着来自张兰兰手上的温度,任由这点温暖从我的手指末梢传达到我的四肢百骸。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啊。
我喃喃说道:“我这几天从来没有想到过宫一谦,甚至脑海中都不存在这个人。没有意识提醒我该去想他,也正好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过他。我最近不知道是因为睡眠还是什么原因,脑袋越来越模糊了,张兰兰,你说一个人应该怎么样才能一直相信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在梦里呢?”
“当然是痛觉呗,在梦中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张兰兰脱口而出。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苦笑着说:“不能每次怀疑自己的时候,都要把自己弄伤吧?这样到最后,精神上不知道有没有问题,那我跟自残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张兰兰回握住我的手,指尖轻轻的点在我贴上的创可贴处,咧着嘴巴笑:“疼不疼?你这个傻女人,世界上有一百种可以解决事情的方法,你为什么要去用最坏的那一种呢?一般人是不会整天思考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境的。因为说实在的,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不是吗?难道在梦里,因为不用负责,所以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她顿了顿,“并不是的,你只要想着,无论你身在梦境或者现实,你都有权利过好每一个世界的生活。所以哪边虚幻,哪边真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兰兰说的是有她的道理,但是我却还是十分的担心:“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就害怕,万一这是做梦,我永远醒不过来了呢?就像我,为什么突然间会忘记宫一谦。今天忘了宫一谦,明天是不是就忘了你。”
“真是个偏心的小妮子,潜意识里都觉得忘了宫一谦以后下一个会忘记的就是我,却唯独把宫弦给撇开了。嫉妒呀!不过依我看,你这个事情肯定还是不简单,其中一定又不少的蹊跷,但是我只听你这种片面的介绍,并不能够知道是什么情况,你那个男鬼老公,活了那么多年了,见识肯定比我们多不少,你与其在这纠结,不如直接问问他。”
张兰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现在能帮我的确实只有宫弦了,可是对象却偏偏时候宫一谦。想到我跟宫一谦还有宫弦这微妙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问宫弦。
毕竟宫弦这个男鬼虽然活了很久,但是吃醋起来实在是跟小孩子一样。现在宫一谦还生死未卜,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惹怒宫弦,给他一个从中作梗的机会,这简直就是把宫一谦往火坑里推啊,到时候宫一谦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我摇摇头,坚定的说:“不行,这件事情不能给宫弦知道。我先打个电话给宫一谦,要是能联系上,就说明没什么事。”
张兰兰嗯了一声,直接从床头柜上拿来了她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我感激的看了张兰兰一眼,这妮子的眼力见越来越好了,知道我没带手机过来,所以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了我。
宫一谦的号码我早就已经烂熟于心,几乎不用怎么思考的就能背出来,手指按上数字的速度自然也不会太慢,就是可笑我跟宫一谦最后还是弄成了现在这幅局面,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好几天没想起他。
不敢再多想,我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奇怪的是,那头连声音都没有。一直都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一个有些冷漠的机械女声重复着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