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进去,小声问道:“谁是蔡三小姐?”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歪着头,一双眼睛黑黝黝的望着她。
阿竹笑笑,从手心里拿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我家少爷让我给你的……”
蔡三小姐顿时囧的满面通红,那块玉佩已经不容她拒绝,落在她课桌上。
她急得额上微微出汗,追着阿竹出来,踌躇不安:“你家少爷是谁?”却是面若桃花,欲语含羞。
阿竹掩嘴轻笑:“我家少爷,他要我保密。”
她扯了个谎,偏偏春心萌动的小少女不依不饶,追问不休,阿竹只好撒谎:“他以前见过你一次,只是害羞不敢来。好了,他家里如今有丧事,回去奔丧去了。这才叮嘱奴婢,一定要给小姐送过来……”
蔡三小姐名唤蔡瑞芝:“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唐白自打从侯府搬出来,一直在思考如何打开蔡为中这边的局面。
那个蔡为中一看就是官场老手,推太极推得极好。
绕来绕去,得知他女儿在上闺学,还是觉得小姑娘情窦初开,只有这样才好。
两个人不见面,也算不上私相授受。一个莫须有的被编造的少爷!
蔡瑞芝容貌出众,成日里有些官家子弟找她说话,她这才知道自己是漂亮的,惹人喜爱的。
如今有个没见过的少爷遣人给自己送东西,更是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阿竹听她如此问,愁眉苦脸:“少爷没有话,只让小姐喜欢什么,就跟奴婢说。”
蔡瑞芝还想问什么,阿竹已经走了。
翌日一早,蔡瑞芝就左顾右盼。被人偷偷打量和被人公然示爱,这两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只会让她窃喜,后者,却能让她趾高气扬。
阿竹果然带了京城名点铺子的点心过来,不仅她有,几个小姐妹都有。
蔡瑞芝前所未有的开心。
“你家少爷是谁呢?”阿竹不答。
一连好几日,只收礼,不见人。
蔡瑞芝下学后拉住阿竹:“若是少爷不露面,你日后也别给我送东西了。”
阿竹显得十分为难:“那奴婢去问问少爷。”
终于在蔡瑞芝连连期盼中,阿竹松了口:“少爷给小姐写了一首诗。”
无非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桥段。
蔡瑞芝从信中看出,是邀约她傍晚在蔡府二门。
心里砰砰直跳。
“小姐,出来了。”唐白女扮男装,倚在墙头等佳人。
手握鲜花,藏在身后。
蔡瑞芝被她英俊的相貌和风流倜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满心欢喜。
“小姐可否随在下走一走?”唐白问,她年纪也不大,装扮成男装,也不过十几岁,恰好是让少女芳心萌动。
蔡瑞芝在丫鬟的掩护下,满面通红:“我娘,我娘会问起。”
“今晚月正圆,可惜了。”唐白叹道。
“你去躺我床上。”蔡瑞芝不是犹豫的姑娘,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月光,还有身旁长身玉立的少年郎,下了决心:“小兰跟着我。”
一名婢女有些犹豫,蔡瑞芝道:“只沿着府宅慢慢走。”
唐白点头:“一切归小姐做主。”
蔡瑞芝的心又砰砰直跳。
喜欢她的人多,敢于表白的少。
暗中窥视她的人多,能大胆约出来的少。
这样风流俊朗,胆大体贴的翩翩少年,最容易让少女一颗心迷失。
阿竹冲唐白使个眼色,慢慢跟上蔡瑞芝:“小姐,我家少爷有惊喜给你。”
“是吗?”蔡瑞芝眉开眼笑,充满期待。
唐白离开。
今晚,蔡为中有应酬,她截住了他晚归的轿子。
“我有几句话要问蔡大人。”
“你是谁?”蔡为中酒气熏天,命轿夫将拦轿之人赶走。
唐白趁他们不防备,几下躲过,径直冲进轿子里,匕首架在蔡为中粗短的脖子上,在他耳旁小声道:“三小姐在我手上。”
蔡为中酒醒了一大半,又不敢张嘴呼喊。
在唐白的授意下,蔡为中命几位轿夫又抬起轿子,慢慢行。
“你……哦,我认识你……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竟然行绑架之事……”蔡为中看着唐白手中女儿的耳环,知道此事是真的,忙吓唬她。
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哪里是他的对手。
哪知道唐白根本不为所动,只将手心一握:“您要是如实回答问题,那就没有绑架的事。若是不老实,那只有令千金的命,为您的谎言陪葬了。”
轿子停了下来,为首的轿夫站着不动。
几个人叽叽喳喳走了过去。
轿子又开始前行。
“唐老爷死后,你去现场查验,可有异常发现?花涛又是如何对你说的?”唐白将问题烂熟于心。
“真的没有什么。”蔡为中无奈:“你们总是纠缠此事。我去的时候,现场清理的干干净净,书房也摆的很整齐,花大人说是唐大人自己收好了。官服和官印规规矩矩摆在桌上,我拿了就走了。”
唐白不信:“你最好仔细想想。”
“想什么呀。”蔡为中转动着眼珠子,像真的在仔细回想,却也没把唐白的威胁放在心上:“行了,行了,你要说疑点,倒是有一条。唐大人死前,曾经用过官印,我打开盒子检查时,那印泥都还是湿的,只是遍寻也没有找到用印的官文,也可能是巧合。”
唐白眯起眼睛,在他脖子上勒出一条血痕:“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你进去问问你夫人了,再来回话。若是敢声张,你女儿可就彻底回不来了。”
唐白下轿,并不走,倚在蔡府对门处。
蔡夫人还以为女儿在睡觉,进去瞧是个婢女佯装,立时吓得魂不附体来告诉蔡为中。
蔡为中一听女儿真的不在府中,酒彻底醒了:“去请唐小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