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娘的意思,我们岂不是在吃了这暗亏之后,还要眼巴巴地送上酒水点心,去讨好那对狐媚子母女?”纪妃茵委屈道。
大夫人冷笑着,安抚委屈不已的女儿道:“傻女儿,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只是暂时罢了,用不了多久的。”
“只是那能吃进去的东西,我们是断断不能送过去的,那小狐媚子看来心计多得很,保不齐会自己投毒再来污蔑我们。”
“赶明儿,你陪娘一同去那小狐媚子院里一趟。”
纪妃茵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应了。
次日,过了晌午之后,立即有丫鬟来报,说是大夫人同大小姐来了。
纪芙茵将茶盏送到嘴边的动作轻轻一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浅笑。
猖狂惯了的人,果真是没有多少耐性的,这么快便急着送上门来了。
“芙儿,大娘今日前来,是特意给你赔不是来了!”
大夫人一进门,脸上便带了浓浓的愧疚神色,附身便要同纪芙茵行礼。
“大娘!”纪芙茵轻唤一声,连忙做出了阻拦的姿势,却有意慢了半拍。
本打算顺势不必彻底弯下腰去的大夫人一愣,随即眸中划过一抹怨恨,身子不得不低了下去。
行完这个礼的瞬间,纪芙茵的手才扶住了她的手臂。
“大娘不要这样,芙茵怎么受得起大娘的一礼?”纪芙茵神色恳切道。
受不起你不也还是受了?!纪妃茵立即感到一团闷气堵在胸口,方才她明明就见到她有机会在母亲行礼之前便阻止的,却还是慢了半拍,这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芙儿,之前银票一事,是大娘一时糊涂,才做出了那种傻事,大娘今日来,就是希望芙儿你可以收下这个,原谅大娘之前做的错事。”
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自袖中掏出一块玉佩,不说那玉的成色如何,单看那玉佩的雕工就知道,这定然是一块价值不菲之物。
见了母亲那出那玉佩,纪妃茵心里登时又是一阵堵得慌,这玉佩……母亲之前不是答应过要留给她做嫁妆的么?!这么贵重的玉,今儿竟然要送给了纪芙茵!
“好贵重的玉!”纪芙茵暗暗赞叹一声,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天,却又塞回到了大夫人手中。
“大娘,这玉是好的,可它太贵重,芙茵不能收。”
“芙儿,你这是还在生大娘的气?”大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心酸愧疚,只差眼泪没有掉下来。
“你若不收,大娘心里这……”
“大娘,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是我的母亲,就算母亲同女儿之间有了摩擦,只消说清楚了便是。”
“可断断没有让母亲拿了如此贵重之物来同女儿赔礼道歉的理儿呀。”
“那这么说,芙儿你是原谅我了?”见纪芙茵微笑点头,大夫人又将手中的玉往她手里塞。
“那你便收下这个吧,否则,我心里当真要一辈子都觉得亏欠了你这个女儿的呀。”
“大娘——”纪芙茵详做无奈,似乎有些纠结地想了想,“不然这样,大娘你看可好?”
“大娘您的心意,芙茵是明白的,可这玉当真太过贵重,芙茵说什么都不能留下。”
“女儿曾听闻,大娘在瑞台有相熟之人,瑞台的布料可是咱们大业最好的,大娘您若是定要送女儿些什么……”
“那就拖人从瑞台买两匹绸缎,送女儿两件瑞台丝绸做的衣裳吧。”
不要玉佩要衣裳?这小狐媚子会有这么好心?怕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吧……
“我的好女儿,那衣裳哪里比得上这玉?”
纪芙茵摇摇头,微笑着,态度却坚定。
“自银钱价值上,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是母亲送女儿的礼物,不拘价值,贵在心意。”
“母亲送与女儿衣裳显得亲切,送这般贵重的玉,反倒显得疏远了,大娘您说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自然不能再一味央求她收下那玉,否则的话,不就是自己承认,她同这个女儿之间的关系是疏远的么?
大夫人思前想后,总觉得纪芙茵开口要这衣裳事有蹊跷,只是如今自己却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推了她的请求,也只得先强笑着应了下来。
一出了纪芙茵的院子,纪妃茵登时冷了脸,压低声音道:“娘,她要那瑞台绸缎的衣裳,会不会心里又在盘算着如何对付我们?”
“你以为娘想不出么?”大夫人皱眉,神态也有些焦躁,“可是一件衣裳,就算动手脚,她又能在上面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