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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父亲。在她还小的时候,他经常会从外面给她带吃的回来,怕在路上凉了就揣在怀里,不管多冷的天掏出来都是温热的,不知是食物原本的温度还是他的体温。
那是他的父亲,是会给她买花裙子,会带着她去游乐场的父亲。他曾用自行车带着她满世界地转悠。他也曾把她举上头顶,笑着叫她的名字。
她的心里没什么感觉,说不上悲伤欲绝,只是觉得空,不只是心,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酸甜苦辣都没了。
陈洛在她耳边说:“苒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她摇头,她的父亲还在停尸房里,她现在怎么回去休息?在大家的帮助下,她给夏宏远办完了后事,用手上全部的积蓄给他买了上好的骨灰盒和墓地,安葬进陵园。她想,夏宏远卖了一辈子的房子,总得让他最后住上一间好的。
从陵园回来,苒苒倒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屋子里的壁挂空调开着,冷气从出风口吹出,由上而下慢慢落下。季节被玻璃窗分隔成两半,外面燥热喧闹,里面凉爽而静谧。
她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头顶上的吸顶灯出神。
邵明泽坐在床尾看她,他像是又恢复到了他们刚认识时的模样,面容淡漠,声音冷静:“整件事都很不对劲,先是南郊项目审批受阻,然后是银行不肯给宏远放贷。还有邵氏提前注资的事情,我之前明明都运作得差不多了,董事会却又突然变卦,死扣着条款不肯给南郊项目注资,这一件件的事情都凑在一起实在是太巧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其实就算没有限购令,宏远的资金链也早晚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