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夸张。。”
周淮安却是轻描淡写的泼冷水道。
“这东西打上一发的间隔还是太长,须得熟练操使才能配合大军的战阵之用呢。。”
然后,周淮安又转而向着在场另外一个脸上满是皱纹,而有些佝偻的布衣中年工匠道,
“不知道此物的费料作价如何,工期和产出如何。。”
他叫吴栋字铭远,乃是原本第一辎重大队里五金组的铜工匠头之一;因为世代以铸造铜钟和一些铜器为生机,而他私下里却唯好造一些细小机括,因此在细微工艺上堪称手巧;堪称是广府地方小有名气的大匠之一。
只是世道纷乱他也难逃其患,被人看上了祖业而构陷破产入狱,最终辗转到了义军手中做了辎重队五金组的修械匠人;最终又凭借手艺的独到之处,在这次铸造火器当中被委以重任,而成为这次秘密火器营造的工匠组头。
“回领军的话,此物生重八十七斤四两六分。。用红山铜二成,黑锡、灰铅各半成,而南海精铸铁七成。。”
他一说起自己熟悉的领域,似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腰也不弯了眼睛也有神了。
“前后用大小工四组共二十二人,为期十五日方才完成一具。。故而物料火耗并人工所费,须得七万五千六百钱左右。。”
“那就是将近八十缗的造价了。。”
周淮安暗自叹息了下还是有些成本高昂了,但这却是为了日后更加长远的发展方向和前景而必然要付出的代价了。
“随后我会全力供应物料和人手,且看你们最多可以生产出多少数量来。。近期怕就会有所用处了。。”
“还请领军放心则个。。”
听到这话,吴栋却是一扫老态和颓势而慨然振声道。
“小的们已然粗粗掌握了其中制备的要义,只消有足够的人工和物料可供。。”
“一亦日渐上手熟捻之后,既可有所缩短工期和耗费了。。”
“那就不要急以求成一时而落下瑕疵和纰漏,”,
周淮安亦是耳提面醒道。
“还是先把足够数量的熟练人工给锻炼出来再说吧。。我自会有相应的奖惩手段颁下。。”
“但尊领军教诲。。”
吴栋毫无脾气的点头应声道。
然后,他们又在周淮安的指示下,进行了几轮递增装药量和射程的极限测试,直到大喷子的身管上出现明显的裂纹和变形才算作罢。
最后才确定下来,以目前所能整出来的火药品质,最优化的杀伤距离大概在十步到二十步之间;再远了就缺乏穿透的威力,如果想要加药得话就得进一步加大厚度和强度,那在重量和威力的性价比上就得不偿失了。
有了统一制式和规格的前装大喷子为基础前置,主要用作培养和锻炼火器兵种的观瞄技术和熟练度之后;下一步周淮安就可以考虑起后装迭套式子母炮的设计了;
至于密闭和引火的问题,完全可以用浸油的麻布垫片和碳化棉绳来解决。然后是按部就班的后续科技树当中,纸包整体式弹药的快速装填手段,和大量铅丸、铁弹颗粒的一系列生产制备了。
作为穿越者不爆火器科技树还有脸说是穿越者。哪怕在技术条件再简陋之下,也要乘着眼下各方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缓冲期,想办法把成分最简单的一硝二硫三木炭,哪怕只是当作炮仗一样只能投掷听个响,来吓人的黑火药给先整出来也好。
这样也有助于新增扩的义军,迅速渡过这段时间的虚弱和涣散期。接下来的步骤和章程,就是通过称量器具来慢慢的调整各种成分配比,来最大限度挖掘出黑火药的威力来;
起码相比这种打一发要折腾半天的大喷子,周淮安更中意的是之前的贴片火药罐子,最起码换装到投火队手中可以替代原本的火油罐子和毒火球,无缝对接式的继续操使下去。
虽然目前的体量还是笨重了些,不利于距离稍远的作战携行,但是达到一定批量规模之后,对于守备据点和野战防御也有相当程度的加成。
然后对现有初版配方,进一步的往复精研过滤以提纯杂质和细末化,再通过湿制法变成各种不同用途的火药颗粒。对于其他人人这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周期还有运气,而没有太多的捷径可走了。
但是周淮安起码还有个辅助的计算能力和附肢可以进行协助,只是过程就有些惊悚而要避人耳目了。敲定了自己所能掌握的军事优势和技术发展方向之后,周淮安总算可以有心情,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城外的那场闹剧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