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落尘听到她如此顺从地跟着他走,有些疑惑,但是细细思量,又觉得并无不妥。是啊,有什么不妥呢?她原本就该要跟他走的。
坐在宽敞的马车上,龙落尘问道:“老鸨说,你赎身的银子都是你自己的,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他坐在她对面,严厉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温存,只有冷冷的诘问。是这样的,他以前就是这样,那时候,我们欺负一个人,是因为我们心里在乎这个人。不在乎,我们还懒得欺负,不是吗?
路阳的嘴巴咧到了耳朵后面,笑容可掬。她忐忑已久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不再慌张,不再彷徨,他就算不记得她,但是还记得带她回家。那么横在前面的即便有什么困难,她路阳都能一一扫除。
“笑什么?”见她不回答,反而一副偷着乐的神情,他不由得凝眸看她问道。
路阳柔声道:“笑世事如棋局局新!”
他又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对着路阳,他真的太多疑惑了。但是所有的疑惑让他去深思,想到最后又觉得并无可疑之处。
她站起身坐在他身旁,马车内只有他们二人,小蜗牛和小辣椒骑马,逍遥自在地走在前面。
他对她的突然接近有些吃惊,右肩微微缩了一下,路阳取笑道:“堂堂的十八少,也害怕一个女子?”
落尘沉着脸道:“荒谬.....”他正想说一些严厉的话语,但是路阳把头枕在他的肩膀,轻声道:“不要说话,不要生气,我累的要紧。”
越是经历了这种等待的苦,她越是心痛落尘,闭上眼睛,一滴泪珠落下,滴落在她的袖子上,隐没在一针一线里。
想起舒雅,舒雅也曾这般守候着她的归期,她如今可好?是否已经忘记了她?她想告诉她,她找到落尘了,这辈子也不打算让他离开。
龙落尘愣住了,她的头不重,但是如今枕在他的肩膀上却让他浑身上下像是被烙了一块热铁,他不敢动,怕被这份炽热焚毁了。
他不挣扎,让她的心多多少少有些舒服。
“落尘,你还记得我吗?”她低低地叹息,白皙的手牵上他的手,十指相牵,龙落尘反握着她的手,不知道为何,心里便顿时定了下来。
他想起玉荣说的爱情,难道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老鸨说过,她并非什么青楼女子,是故意因他而来,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他都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他是那么自信骄傲的男子啊,一直都是。
“你叫什么名字?”落尘问道。
“路阳!”
“这个名字是真的?”落尘又问。她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雾气,远看依稀,近看还是依稀。
“真的!”路阳还是依偎着他,不敢多说一个字,怕泪水轻易滑落,原来她也会这么伤感这么忧愁的。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像你明明已经流干了身体最后一滴血,但是你居然没死,还能活着站起来。这种感觉是狂喜演绎到了极致,是喜极而泣。
龙落尘闻着她发丝的清香,她枕在他肩膀上似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她对他如此的信赖么?还是如同戏子一般在他面前做戏?犹豫了片刻,他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她。
路阳的泪瞬间滑落,她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命令自己把泪咽回去。感受着他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路阳心道:你还会是我的吗?我如今才懂得珍惜你,会否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