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随便在咖啡厅里喝杯咖啡，两百块给服务员当小费她都觉得拿不出手，有些寒酸。可现在，她却为了两百块在这里和组长理论。

“那是你刚来的时候，毁坏了工作用的工具，扣掉的。还有一百块钱，是押金，每个人都是这样，等你辞职的时候自然会退给你。”

看着两千块不到的工资，黎秋韵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组长说的头头是道，这已经很好了，起码自己不用再饿肚子，交了房租和水电费，她还剩一些钱。

这些钱，自己可以拿着买点便宜的水果，去医院看看自己的女儿。

这一天下班，黎秋韵特地回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镜子里的自己，起色很不好，她怕一会女儿见了会担心，翻箱倒柜将用过的口红拿了出来，淡淡描上了一层，整个人看上去才精神了很多。

还是常去吃饭的地方，今天，她还特地让老板给她一个大碗的面条，加了鸡蛋。因为发薪水了，她可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只要不去想过去的生活，就现在这样，还是可以接受的。。

想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是很难，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坚持住的，只要丈夫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板还打趣她，肯定是发薪水了，才会这么高兴。

黎秋韵笑了笑，如今她已经知道了如何跟这些人交流，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

和以前一样，每次吃面，她都会把汤喝的一滴不剩，这个时候，菜市场里的水果还算便宜，她可以去选一些比较新鲜的，搭公交车去看女儿。

想到这么久没有见女儿，黎秋韵的心里有些激动，也不知道那孩子过得好不好，病情有没有好一些了。

虽然她被关起来，可每个月还是有三次探望的机会，只是时间不多。

好不容易到了市精神病院，她的脚步也变得快了许多，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的女儿。

看着那些人穿着病号服在医院走廊里走来走去，她左顾右盼，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

最后，还是医生告诉她人在哪里，她才看到了远远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清瘦的背影。那个……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没多大问题，安静了许多，不像别人一样。

黎秋韵慢慢走了过去，有些激动，她总算看到自己的女儿了。

“雪儿！”哽咽着声音，她唤了一声女儿的闺名，听不清她一个人自顾呢喃些什么。

“雪儿，我……我是妈妈呀！”黎秋韵见女儿没有反应，又上前在女儿面前蹲了下来。原本的长发将她整张脸都给遮住了，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枕头，这样子，似乎已经认不出她了。

黎秋韵忍住眼泪没有哭出来，将遮挡在前面的头发撩开，露出原本精致的脸。

再也不是那神采洋溢的样子，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才多久不见，女儿就瘦了这么多，不远处的看护，像是看管犯人一样盯着他们两个。

黎秋韵忍着自己的情绪，这才将自己在菜市场买来的水果拿了出来。

“雪儿，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妈妈，妈妈来看你了。”

欧阳雪听到声音，这才慢慢抬起头，朝黎秋韵看了过去，呆愣地眼神，透着茫然，她轻轻地念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