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站起身来,笑道:“有王叔的刀把子在后面支撑着,我还怕他们难缠么?”
李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柔娘,“只怕不见得,也许他们怕你比怕我更甚,我带的都是江南子弟兵,说白了,那就是他们的兵,而你手中的却是他们无法掌握,无法明白的力量,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动他们,但你却说不定,谁不怕一大清早起来床头上供了两个血糊糊的人头呢?”
柔娘咯的一笑,“王叔,瞧您说的,那有哪么恶心的。”
看着柔娘转身,袅袅婷亭地离去,李庆微笑着想道,曹仪啊曹仪,你们贪心不足啊,把持了朝政,还想把手伸进后宫,凭闵怜儿这种深闺里养出来的小姐,进得宫去,遇上秦柔娘这种血里火里滚出来的厉害人物,还想把持后宫,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真正是难以想象,当年那个在草芦外雪地里跪了一天的小姑娘,在七八年的时间里,居然成长为了这样一个厉害之极的人物,现在的李庆,更多的是将秦柔娘当成一个可共谋大事的同僚,而不是李逍的侧妃。
三月四日的彬州是平静的。秦柔娘在彬州大营里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三月五日,天刚放亮,秦柔娘便在侍女的服侍下起了床,洗漱完毕,走出大帐的时候,迎面却碰到了李庆的一名亲卫。
“娘娘!”亲卫躬身行礼,“今日凌晨大谷传来急报,贵州威卫突然起了大规模的进攻,王爷已赴大谷,不能陪伴娘娘了,特地留下末将,娘娘如有所需,可尽管吩咐末将就好。”
秦柔娘眉头一皱:“贵州叶开经常这样突然动袭击么?”
“也不是这样,娘娘!”亲卫道:“这几年来,威卫一直被我们压得抬不起头来,主要是防守为主,很少主动起进攻,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大谷的威卫几乎全线出动,王爷也很诧异,所以亲赴大谷,想看个究竟!”
秦柔娘皱眉思索片刻,皱纹慢慢地舒展开来,“也许,罗氏兄弟已经得手了,或者这才是叶开大失常态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不由开心之极,看着亲卫,“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回娘娘话,末将叫阚得福,官居游击将军,现在忝任王爷的亲卫副统领!”
“好,阚将军,我要进彬州城去见万长风,你去安排吧!”
“是,娘娘请稍歇,末将这便安排人去通知万长风,并为娘娘准备车驾!”阚得福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大步而去。
彬州府衙,万长风汗如雨下,抛在他面前的卷宗上一笔笔,一页页,尽然将他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记得一清二楚,其中任意一条,都可以让他都阎王老子面前那里走一趟。看着上座那个笑眯眯的品着香茶的美艳女子,万长风只觉得那是一个魔鬼。以前也见过秦柔娘,但总是觉得她除了漂亮之外,还温柔娴静,无论对谁说话,都是柔声细语,不出恶声,但今天看来,却是自己大大的走眼了。
“万知州,你知道为什么你犯了这么多的大罪,还能好好地呆在这个位子上么?”秦柔娘放下手中的茶盖,轻轻地问道。
“因为,因为…”万长风吭哧半天,突然福至心灵,“因为下官对四爷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柔娘缓缓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所以看在这一点上,我并不想追究你这些年如何聚集起万贯家财的,也不想问在这过程之中,有些人是怎么死的,但你要明白,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愿意想起来,万知州,你想让我想起来么?”
“不不不,下官愿意娘娘永远也想不起来!”万长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话说到这个份上,万长风自然知道其中的意味了。“下官一定竭力为四爷办差,不敢稍有差池!”
秦柔娘点点头,“你明白就好,万知州,其实你应当明白,你彬州有秦家在,可为什么知州这个位子坐的是你?秦家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地瞧着这个位子呢,可笑你还与秦家一起密谋想为难一下四爷,安不知已经被人推到了火坑里。不说别的,在你彬州前线的数万将士,但凡有一天吃不上饭,你的脑袋瓜子,就连我也保不住。”
“下官明白了。彬州不缺粮,不仅可以供给前线,还可以供给上京!”[]征途736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下去吧,让那些世家的人都来吧,既然来了,就都见一见,秦鹏程好大的架子啊,看来是想我去拜见他了!”秦柔娘冷冷一笑。
“娘娘,听说秦老爷子病了,病得很重!”万长风低声道。
“是啊,病得很重,昨晚上还和他新纳的小妾胡天胡地一晚上,莫非是得了马上疯!”秦柔娘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
万长风惊愕地看着柳眉倒竖的秦柔娘,只觉得背心里凉嗖嗖的一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