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时候,征北军第五营二万余人全体回转,向着富康缓缓退去,只在战场之上留下了一地的尸首以及残兵断刃,撕烂烧毁的旗帜遍布战场。
一天之后,刘华健战败,生死不明,下落不知的消息传回到翠屏山程群大营,程群,蒋光宇以及相州知州彭忠俊都惊呆了,一场看似简单的,杀鸡用牛刀的战役为什么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而且变成了一幕悲剧让众人呆若木鸡,睿智如程群亦困『惑』不已。
白莲的主力军队早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次侥幸脱逃的只是在赣陕两州的万余留守部队,那么,在富康战场之上冒出来的这数万军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呢?而且这支军队居然还如此侥勇善战,刘华健的能力程群是知道的,但连他自己这一次都下落不明,只怕已经不幸。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支军队不仅在人数上远超刘华健的部队,而且在战斗力之上也超过了领军卫,这才有可能连一军主帅都无法逃脱。
这支军队是从那里来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众人都无法给出答案。
既然能出现一支,会不会有第二支跳出来,自己在算计红娘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正在有人在算计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有能力算计自己的是谁?
程群眼角一跳,有,而且还有两个。
一个是蒙元,但是他们不可能,这支围歼刘华健的部众全是越人,而且蒙元此时自顾不遐,来自燕京的消息,巴鲁图与乌力其已经大打出手,而在外镇守的蒙元各部亦正在集结向燕京出发,蒙元内『乱』已起,他们没有能力来找自己的麻烦。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云昭。征北军十万大军,战斗力极强,也只有他们,才能在这个时候抽出兵力来暗算自己。蒙元内『乱』使云昭完全有余暇抽出一部分兵力来做这一件事。
“光宇!”他突然喊道。
“大将军!”蒋光宇站了起来。
“你派人去荆州水师,问问计无咎征北军是如何过江的?”程群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征北军?不可能吧?”蒋光宇吓了一跳。
“除了征北军,还能有谁?”程群霍地站起,”云昭狼子野心,与红娘子素有瓜葛,红娘子有难,他焉能坐视不管?”
“他如何过江?”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程群厉声道:”两万五千余人的大部队,还有数千匹战马,无数的军用物资,征北军长了翅膀么?计无咎数万水师,百余艘大桅大船,我想知道,云昭是怎么将他们的部队送过来的?”
彭忠俊迟疑了一下,”大将军且慢!”
“怎么,你也认为不可能是征北军么?”程群霍地转头,看着彭忠俊,厉声道。[]征途553
“非也!”彭忠俊摇头道:”大将军,正因为有九成是征北军,大将军才不能这样去质询计无咎。计无咎麾下数万水师,上百艘战舰,实力雄厚,大将军如果这样去,就不怕『逼』反了他么?”
程群一呆,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如果这件事真跟计无咎有关,自己如此一做,只怕当真会让他狗急跳墙,如果他干脆一头投向云昭,只怕云昭做梦都会笑醒。他一定会笑纳的,有了计无咎的水师,苍江于他而言,便如履平地。
“彭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大人,如果真是计无咎那里出了问题,我想此事一发,计无咎必然会想法设法毁灭罪证,来一个死无对证,而要做到这一点,计无咎有一个绕不开的地方。”
“古台船厂!”
“不错!”彭忠俊道:”大人一面派人秘密控制古台船厂,拿住对方的铁证,这样对于水师的稳定是有好处的,要让水师上下明白,我们不是无罪而诛。”
“其二,蒋将军去荆州,不是去质询,而是去拿人,要迅雷不及掩耳,在计无咎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便先将他扣住,拿下。而此时古台船厂那边应已取得证剧,然后将之公诸于水师诸将之前,这样,即便是计无咎的心腹,亦无话可说,如此,大将军将获得充裕的时间来清理水师上下。”
“彭大人金玉良言,程某受教了,要不是彭大人,只怕程某已经酿下大错!”程群诚心地向彭忠俊抱拳一揖。
“大人客气了!”彭忠俊忙不迭地闪到一边,”大人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属下在大人身边,自当查漏被缺拾遗”
“光宇,你听到了吗?”程群看着蒋光宇,”你去做这件事,一定要妥妥当当的,万万出不得『乱』子。”
“属下明白,只是末将这一去,翠屏山这边?”蒋光宇道。
程群苦笑,”只怕打不下去了。对手击败刘华健之后,干净利落地便退回到了富康,摆明了想与我们打持久战,目的何在?已经是摆在桌面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