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桥场,是现在的燕京与益州交界的一个小地方,驻有蒙军一个百人队。在两地交界,征北军与蒙军的势力现在犬牙交错,双方的哨骑不时会在这些势力交错的地方发生激烈的战斗,驻扎在这里的蒙军不时会看到有己方哨探得意洋洋的纵马而回,马鞍之旁,总是挂着几个血肉模糊的脑袋,但有时候,也会发现,从他们这里出去的哨探再也没有回来过,偶尔能看到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会奔回来,不用说,他的主人已经在前方失去了生命。
刚刚开始的时候,蒙军占着极大的优势,猎获的征北军哨探的头颅会为他们换回数目可观的赏金,但随着夏季的到来,驻扎在花桥场的蒙军更多的是发现,出去的哨骑回来的越来越少,他们也从最初的羡慕变成了现在的可怜,因为,出去的人回来的机会越发罕见了。
花桥场的蒙军指挥胡安快要五十了,作为一个快要退役的低级军官,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能活着等到退役的时候,然后带着他这几年里劫掠到的财富回到大漠上去,与绝大部分的蒙元贵族们已经将家搬到了燕京,卢城等地不同的是,他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大一部分生活在大漠之上,他们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
从大漠一路打来,这些年,他抢来的财物已足以让他在大漠里让家人过上不错的日子,等退役回家。便可以为家里添上几百头羊,几十头牛,数十匹马,在大漠,这已经算是一个富户了。
窝在花桥场的营垒里,他瓣起指头又细细算了一遍,还有三个月,自己便可以申请退役了。征北军现在还在与燕京的皇帝陛下断断续续地谈着,战事极有可能打不起来,自己看来是可以全身而退了。从为一个从头到尾参加了所有战役的老兵,胡安清晰地感受到了敌人的变化,从最初的蒙军势若破竹,战无不胜,到互有胜负。你来我往的相持,再到夏天的惨败。数年仗打下来。蒙元越打越弱,敌人却越打越强。听说夏天的时候,大元的精锐在远离这里的苍江,被越军大败,连大帐兵也被全歼了,虽然这些消息并没有公布,几个在军中传播这些消息的家伙还被将军以『惑』『乱』军心砍了脑壳。但胡安以他的经验,肯定这些人所说的绝不是假的。因为那些高级将军们已经远没了当初的神彩飞扬,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征途497
自己最初面对的敌军装备并不好。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但随着时推移,他发现,对手至少在装备上已经远远地将己方甩开,让自己眼红的是,他们随便一个列兵,竟然也能全身着甲,打起来,像是一个铁壳乌龟一般,一般的箭矢根本无法破开他们的铁甲,一刀下去,最多让他们受伤,但己方,就不同了。
“这仗,恐怕没法打了!”胡安不再幻想着封妻荫子,建功立业,他现在,只想着能全身而退,回家去养羊放牛。
他的手下有一百余人,驻守着花桥场,这里,距最近的一个友军驻扎点约有十里路,像这样的驻军点,在两地交界之处约有数十处,而在他们身后的霍城,驻扎着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随时可以对他们这里进行接应。一旦遇袭,他们只需燃起狼烟,霍城的骑兵在一个时辰以内便可以赶到了。
胡安觉得现在很安全。已经很长时间,敌军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了,特别是当来自大漠的援军抵达燕京之后,只是很奇怪,燕京城那边多了七八万军队,却没有向前线增派部队,使他们能够得到轮换的机会,对于这一点,胡安是很不满的。
按老规矩,他们每隔上三个月,便可以轮换一次休整的机会。
胡安一口将皮袋里的仅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束了束腰间的皮带,从桌上拿起甲片,往身上一挂,挡住了前胸后背的要害之处,抓起腰刀,向屋外走去,每天一次的巡视还是不能少的。一百多人驻守在花桥场,分配下去,十米才能见到一个人,有个鸟用!
“狼烟!”外面传来士兵的惊呼之声,胡安心紧紧一缩,拉开大步,便跑了出去,在他们左边,滚滚狼烟正升向天空。一,二,三!胡安看到滚滚升起的三股狼烟,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敌人不是『骚』扰,而是大规模地进攻。
“胡安队长,我们要不要去救援日月坪?”一名蒙军跑了过来,盯着胡里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