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昭盛赞父亲,语气里多有推崇,简单郁在心里的一口气倒是舒了不少,的确,简述的这一次行动高明之极,千里安然撤退回来,难度比起正面打一场仗可是更大,更何况最后还反扑成功,一举奠定了现在益州的局面。
“只是有一事侄儿不明,高山族兴兵作『乱』,叔叔既已击败他们,怎么还容许高山族人如此得意?这不是养虎为患么?这些蛮子,侄儿的意思,还是要从严治之方好,这些化外蛮子,不服王法,一向只服刀枪,叔叔如今或许能让他们安分,但这恐怕也是叔叔前些日子杀得他们胆寒了,日子一长,说不定就又会蠢蠢欲动。”简单认真地道。
“这事嘛!”云昭打了一个哈哈,“首恶孟非已经伏诛,其部已被我打散,至于其它人嘛,哈哈哈,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对了,简单,你来高阳,恐怕不仅仅是庆贺我打了胜仗吧!”
听到云昭顾左右而言他,简单知道自己再说此事,只怕会讨个没趣,当下也不再提,反正现在高阳的实际控制者是云昭,等他以后吃了苦头,便会知道今日自己的金玉良言。殊不知云昭心中也在冷笑,以杀戮来治理高山族,只会适得其反,而现在自己采用的手段更为复杂,也更为隐蔽,将高山族的利益一步一步地与自己紧紧地绑在一起,则会让高山族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试想如果现在王好古也好,简述也罢,谁想重返西部五县,第一个不答应的恐怕就是高山族人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下山的高山族人越多,自己的力量反而越强大。
自己现在占领着益州的西部,可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呢!
“侄儿此来,的确是奉了父亲之命,有要事与叔叔相商,父亲说既是一家人,说话也不必转弯抹角,这样反而会让叔叔不喜,所以侄儿也就开门见山了,眼下益州局势,叔叔也很清楚,父亲希望与叔叔联合,一起进击王好古,将这个逆贼逐出益州。”
云昭端起茶碗,慢慢地喝了一口,“不知简大哥的想法是怎样的,王好古如今占据着大半个益州,背后又有蒙人撑腰,实力不容小觑,你要知道,我还要分出一部兵力在安庆,益州,我能拿得出手的力量并不多。贸然出击,恐反会为敌所乘!”
简单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顺利,即便真是一家人,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考虑其中的利益得失,云昭在西部,虽然夺了广昌,但王好古如今的第一大敌仍然是益州城的简述,所以从王好古来说,最先要打得便是益州城,简述估计,在秋后,肯定会有一场大仗要打,而在这个时间,如果云昭能出兵进攻王好古,便会极大地减轻益州城的压力,当然,对方不是傻瓜,想要对方出兵,恐怕得有相当的付出才行。
“叔叔说笑了,我到了广昌,看到了叔叔的第三营,方知什么是精锐,这样的部队当可以一挡十,叔叔如说兵力不足,我们在益州城的军队那可得找地儿哭去了!”简单笑道,讨价还价,总不能一下子就被对方给引走了。[]征途311
云昭打个哈哈,“广昌一役,那是高达不了解我们,这一仗打完,以后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关键是,安庆那边打起来了,蒙人知道我调兵出了安庆,眼下攻势是一阵猛似一阵啊!安庆吃紧得很。”
“可我听说安庆边军打了一个大胜仗啊,连战马都弄了数千匹!”简单不动声『色』地道。
“你倒是消息灵通!”云昭大笑,“不错,可那是拿人命换来的啊!最让我担心的是,打了小的,老的就要出马了,我现在正准备调第一营回安庆呢,益州这边委实是暂时不能出兵。”
简单倒底是年轻了一些,听云昭说得言之凿凿,不由有些发急,“叔叔当真要调兵回安庆么,这可将益州的大好局面可丢了啊!安庆边陲之地,怎能与益州相比?”
马一功在一边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少将军此言差矣,安庆虽是边陲,但却是我安庆边军的家啊,不管怎么样,可也不能为了益州,将自己的家也丢了,安庆可还有我大越数十万子民呢!我们出兵益州,那是云将军看在与简将军的交情之上,不忍见简将军打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如今安庆事急,自然要调主力回援安庆,更何况,简将军希望我们这边进攻王好古,以分担其进攻益州城给简将军造成的压力,蒙军难道就不会猛攻安庆,以此使我们不得不调兵回防而为王好古声援么?”
“是啊是啊,益州虽好,不是我家啊!”云昭放下茶碗,一脸的惋惜,“能守住西部五县,我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实是无力进攻王好古啊!”
简单一时无语,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道:“父亲在我临走时说了,如果叔叔推托安庆有危,便让我告诉叔叔,只要是叔叔在益州打下的地盘,这些地盘就是叔叔的,我们绝不染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