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记,今天您约见我,噢,是约见我们郭总。您见我,是不是说,我们有了一丝希望了?”李烨那双美丽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黄涛的眼睛说。
黄涛笑了笑,有些勉强,因为,他今天被这炫目的美丽弄得有些慌乱和畏怯。他说:“我们的意思是,梅林高速临江到江城一段,由贵公司和我们共同投资。原则上,我们占51%,你们占49%。”
秦怡笑了笑,说:“我们先喝杯咖啡提提神,再商量这艰难的事吧。我早闻临江市的黄涛书记,不但是个英俊的帅哥,也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呵呵,秦女士也许是判断错误了吧。我黄涛其实是很好合作的伙伴,而不是对手。”黄涛笑了笑。
“是吗?我得知的信息说,临江有两个厉害的人物,一是宋刚,二是黄涛,都是精明强干的人。很难缠。不是有点底气的人都不会去碰他们。”秦怡微笑中,那份矜持使得她的自信更加村托出美丽与魅力交融在一起,展现出一份特有的气质。
黄涛说:“谢谢夸奖。宋刚,没有底气的人是别碰他好,或者还加上我吧。不过,不正是因为这点,宋刚才是真正的企业家所需要选择的最佳对手吗?或者说,合作伙伴吗?”黄涛笑着,他身上已经有明显的宋刚的影子了。
“呵呵,也许您说的是对的吧。这可能也是我们能够第二次见面的原因。有了第一次,那以后的见面机会就会很多,这是我们启闰公司的办事风格。我们启闰的风格是,有了第一次接触,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秦怡微笑着。
“启闰不会选择可能失败的合作对象?抑或,启闰觉得没有办不成的事?抑或,启闰认为每战必胜?”黄涛有些惊讶。
“不。庙算是我们的关键,胜算少者,我们就不会作无谓的试探。每战必胜,谈不上,但是,攻击与撤退,我们都是非常快速的。”秦怡看着黄涛的眼睛说。
黄涛又是一惊,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之间的谈判不是艰难,而是困难,对吧?秦女士给我的压力很大,是否说,你希望谈判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宋刚?”
秦怡笑了,笑得很灿烂。要是在平时,黄涛会觉得秦怡的这种笑,是带着滴滴露水,在沁凉的微风中摇曳的鲜花。可是,现在,他感觉到一种压力,一种畏怯。
“好吧。宋刚市长也许从省里回来了,那我就请他来和您谈吧。”黄涛有些失落,但仍然很有风度地说。
秦怡又笑了,说:“您理解错了。我很喜欢有真正的对手,也喜欢有真正的合作者。你黄涛就是我心目中很理想的人选。我们可以谈了。我的建议与你们的意思有些不同,我们希望由我们全部投资,而不需要政府动用任何资金。”
“可以详细一些吗?”黄涛问。
“呵呵,我们希望得到控股权。我们有你和宋刚在,我们没有多少顾虑,政府作为股东并不是企业希望看到的事。但是,你们俩不可能在这临江干三十年,我是说,我们的合作将会是三十年。和今后的某位官员打交道,我们没有信心,因为,庙算也算不到那一步,我们不是预言家。”
“我们可以制订严格的合同。”黄涛说。
秦怡笑得更灿烂了。黄涛知道她笑自己的幼稚,说:“我理解,但我们已经决定了,在一点,不能改变了。希望秦女士理解我们的体制,我们不是一个企业。”
秦怡说:“据说,宋刚能做到这一点。他能够做到任何一件事。”
黄涛说:“不能,过去也许能,但是,他不会这么做了。”
秦怡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诧,很快又变成了微笑,“不理解。”
黄涛无可奈何地说:“我只能说到这里,对不起。”
秦怡说:“他还有更大的事要做?或者说,他准备做更重要的事?”
“他不是每天都在做重要的事吗?”黄涛笑着说。秦怡笑得更欢,咯咯地笑得花容乱颤。她说:“黄涛书记,别外交辞令对付我了吧,别以为我一个弱女子就什么也不懂嗬。”
黄涛哈哈地笑着,说:“哈哈,如果秦怡也算是弱女子,那天下的女子就真的都是水做的了。”
秦怡说:“那我是强女人?我不希望这个名声,还是弱女子好。贾宝玉说,女子是水做的,我希望我是水做的。”
黄涛说:“启闰公司的实际掌门人,堪比当年的大辽萧太后。”
秦怡笑了笑,有一丝自信的神态浮现在脸上,说:“啊哈,我堪比萧绰?过奖。不过此人我倒是佩服之极。辽国一个小名为燕燕的萧绰,嫁给耶律贤。随着耶律贤登基,称辽景宗,16岁的萧绰册立为后。她顶替体弱多病的辽景宗,以皇后的身份主持朝政,她井井有条。几年后,辽国经济形势好转,军力日渐强大。朝野上下,对年轻的皇后刮目相看。后来,辽景宗死后,萧绰主政12年,天真烂漫的少女也成了成熟的政治家。此时,她身边一个男人的身影日益清晰。一个汉人,韩德让。在朝野大谈特谈太后绯闻后,她敢爱,就敢认,索性任命韩德让为宫廷侍卫总管、南院枢密使,总理朝政,公开承认两人的关系。能让萧绰如此倾心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澶渊之盟’是萧太后一生的巅峰。这是一次外交上的胜利,此后120年间,辽宋再未发生过大的战事。‘澶渊之盟’过了5年,年轻的萧绰就长眠黄土,一年零三个月后,韩德让也追随她而去。手握江山和爱情。这样的女人,千古也难得一遇。唉,可惜,如果我是萧绰的话,却没有个韩德让。”她说完这话,脸上隐隐约约有意思淡淡的忧伤。
黄涛一愣,秦怡怎么说这话?是我的“堪比萧太后”这话触动了秦怡的那根神经?
秦怡又笑了笑,对黄涛说,“原来,你对我们公司也很了解啦?”
黄涛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对我们已经了解得很深的了,我们总不能对你们一无所知吧?”
黄涛想,要不是宋刚在到省里前告诉了他,他还真不知道启闰公司的详细情况。原来,启闰公司是郭总和秦怡父亲等人联手合办的企业,郭总的股份最多,但主政的是秦怡的父亲,秦总英年早逝,把这份家业交给了秦怡继承。秦怡不但继承了父亲的家业,同样也继承了父亲精明能干的基因,在与郭总的争斗中,她很快在董事会中胜出,出任首席经济师,实际上是启闰的掌门人。启闰在她的运作下,进入了一个辉煌的时代。可是,俗话说,红颜多命薄,丈夫是个绣花枕头,结婚没几年,他们就只能是分道扬镳结束了这段婚姻。现在,秦怡是个独身女子。
“那好吧,黄涛书记,既然大家都已经知己知彼了,那我们谈实质的问题吧。我准备退一步,我们出资七个亿,占股份的60%,这对你们有好处,一是在股份上,用较少的钱可以得到较多的股份,二是,减轻了你们的资金压力。……政府的有些钱动用起来,有时是比较棘手哟。”
“政府的有些钱动用起来,有时是比较棘手哟。”这句话,如惊雷般让黄涛一震,她难道知道了我们准备使用社保基金?有内奸。难道真的有内奸?黄涛想不透,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常委的几个人知道此事而已,不应该会有内奸,因为,这事对谁也没有好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启闰或许早已经在我们班子里买通了谁,为他们提供情报。但是,黄涛很快又释然了,既然秦怡现在提出了这话,也就意味着,他们并不是借用此事*我们就范,从口气与整个设计上,她应该是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