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黄涛。这么晚了又有什么急事吗?”汪少华此时正在娟儿家,还没回去。刚才那阵销魂让他筋疲力尽,正睡得香,被黄涛的电话吵醒了。
黄涛说:“工商局长丘继华死在银圆宾馆,全身一丝不挂的。现在,他的家属在闹,找宾馆的麻烦,媒体也已经介入。警察正在勘察现场,初步判断,不是他杀。我想,这事是顺其自然呢?还是尽量遮遮丑?”
“当然要遮,你要想办法遮着。干部队伍的形象肯定要主意保护,你赶快想办法,尽量把影响压到最小。”汪少华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光溜溜的娟儿。娟儿也醒了,说:“什么事呀?这么晚了还有事?”
汪少华说了一遍,显得有些着急和慌乱。娟儿笑着说:“你慌什么?别人的事少管,这又不是什么公事。”
“保持干部队伍的良好形象,怎么不是公事呢?这种事你不知道,很重要,很重要。”他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娟儿咯咯地笑着,没穿衣服坐了起来,说:“你们呀,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你看,我身上什么也没穿,不需要遮遮掩掩,你说,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汪少华嘴里说着,哪里有心思看娟儿好看不好看罗?
娟儿看见汪少华心不在焉的神态说:“你自己是这群人的头,刚才,谁抱着我,也是一丝不挂的呀?呵呵,你穿衣服,是准备自己去处理呀?”
“噢,对,我穿衣服干吗?嘿嘿,你看,一听到不好的消息,就慌乱成这样了,唉,这领导也不好当呢。”汪少华说着,停止了慌慌张张的穿衣服动作。
汪少华穿衣服的动作停止了,可心里仍想着那事,怔怔的出神,似乎他被这一消息吓懵了。娟儿一副调侃的味儿,看着汪少华穿着一半的衣服,“想什么呢?怕了?我还给你个一丝不挂玩玩,也做个风流鬼如何?”
“哦?哦。不了,累了,不玩了。……只是,这事儿怎么了结呢?会丢丑的呢。唉,这家伙鬼死哪里不行?偏偏死在宾馆的床上,还一丝不挂的,真是害人。”汪少华自言自语地说。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邱局长死得最幸福,死得最值。每个人都要死的,可有几个人能死得这样风光、这样快乐?”娟儿笑着说。
“哎哎,他倒是死得快活,可我们这些活人被他害死了,怎么收场呢?今天本就只有半条魂从省里回来的,现在这半条魂都快没了。”
“这悼词怎么写?我帮他写写试试吧。今天,我们在这里沉重悼念风流局长丘继华同志。……丘继华同志的这一生,是风流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他于2000年5月9日,在战斗的第一线,英勇地把自己的辉煌一生献给了鲜花丛下。邱继华同志……。他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未竟的事业,后继有人,更多的人会沿着这条野花烂漫之路走下去。丘继华同志,你先走一步吧,我们会前赴后继,在同一战壕里,生命不息战斗不停,会有更多的同志……”娟儿装着很悲恸的样子,用低沉的声音念着,没念完,汪少华打断了她的话。
“哎哎,你别开玩笑了好吗?你觉得好玩,我心里着急呢。”汪少华说。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人家死了就死了呗,谁没有个死?”娟儿说。
“丢丑呢!临江丢丑,我汪少华也跟着丢丑呢。”汪少华很着急、很无奈地说。这丑是丢了,临江出了这么一个新闻,汪少华当然脸上无光。压住,压住,千万不能让媒体炒作。汪少华想。
正在着急的汪少华准备再给黄涛打个电话,这时,手机响了。
“喂,哪位?”汪少华口气有些烦躁。
“我是黄庭宏。少华书记,你在干什么?还好吗?”黄庭宏在电话里说。可这声音一传来,汪少华脑子又是懵的一下,完了,完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书记这么快就知道了?肯定是宋刚,一定是宋刚告诉了他。他心里想。
“书记,您好。你也知道了?”汪少华焉遢遢地说,好像是快死的人在说话,有气无力的就要落气的感觉。
“什么我知道了?我说,少华,今天我没留你多谈,我的本意是,我们原来聊过了临江现场会的事,没必要再谈了。我把宋刚留下来,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宜。我想,一定要把这次会议开好。把这次会议开好,对我很重要,当然对临江市,对全省都是一件很大事,我希望通过临江这次会议,让我省的工作有个根本的转变。我准备要宋刚作一个重点发言,这也是临江市的光荣嘛。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我说,少华,今后呀,还是原来那句话,你把握大局,具体的事让宋刚他们去做。少华,你有没有别的想法?”黄庭宏在电话里说。
汪少华一听,回过了神,心里叫着,书记不知道,不知道,好,太好了。接着,他有品味了一下黄庭宏的话,更是让他好像打了一针吗啡,兴奋得就像要飘上了天空,黄庭宏没有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