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接着时迁的话,继续说下去道:“吴学究说的不错,我也是这般想。而且,就照着他们要渗透进入官府这动机來,他们一定是想出來一套打劫的好法子。我在这里也只是斗胆妄自揣测,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想渗透进去衙门,等到那生辰纲來到郓城县地界的时候,他们利用这身官差的行头來方便行事,比如说是來个疑似嫌犯,搜身验货,借此乘机下手,做的滴水不漏。”
晁盖听了那双眸子就徒然撑大起來,不由地将左手捏成拳往右手心里啪地一砸,叹道:“这法子倒是一个好法子,可是,人家大名府派出來的人,好歹也是有卫兵保护,沒有个一千也有五百吧,小小几个差役,哪有什么资格去搜查?”
史进微微摇摇头,说道:“我原來也是这般想,可是,我方才想明白了,这大名府每年都要运送生辰纲,去年的都被劫走,至今沒有下落。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而那大名府的人也早就吃了一直是这一次的亏,所以,我猜测,他们不但还会延续之前的鱼龙混杂多批出城之计,让人分不清真假,而且,因为华阴县势力壮大,官府不敢再小觑江湖中的实力,他们最有可能的是乔装出行。如果,咱们这般一推算,那么岂不是和那神秘组织要打的算盘就丝丝入扣了么!”
不仅仅是晁盖,当下众人听得皆是心服口服,纷纷点头很是认同。
就在这时候,史进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來说道:“可是,眼下要紧的是,对于大名府的这份押运路线,咱们几乎是两眼摸黑,一点都不知晓。眼下即便是想要铲除掉着些神秘组织,取而代之來劫了这‘生意’,也怕到时候沒有什么消息,人家从眼前过去,咱们都干干地着完全沒有察觉。这生辰纲如何起运,路经何处,何时回到郓城地界,从何出现,又在哪里下手,货物如何安全转移,这一切的一切,我们现在除了方才掌握的一些消息,几乎是沒有半点思路可循。”
大家听着都沉默下來,唯有阮小七着史进问道:“那些神秘组织不是事事都清楚的很么,咱们何须费什么功夫,悄悄抓他们一批人來问问,岂不是全都知晓了。”
吴用摇摇头,道:“话不能说的这般容易,听起來,这伙人组织很是言明,重要情报都是靠麻雀來传递,那些消息怎么会让些小喽啰知道,一定都掌握在主要头目的手中,方才时迁也说了,盯梢这么久从属关系都摸不透,要想下手很是困难,再者说來,即便是知道了谁是头目,那也不好下手,在异地他乡,人员稍有缺失就可察觉,这般一來非打草惊蛇不可。”说到这里,吴用目光扫过众人的脸,继续道:“这江湖上,对这生辰纲感兴趣的可不止咱们几家,一路上多着呢,江湖上的人虽然和官府是对头,可是,帮派间的关系就微妙了。我就再退一步讲,即便咱们撬开了人家的嘴,拿到了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來和我们抢这生意,即便得不到,他们会不会來搅合一把,让谁也捞不着?”
晁盖很同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话在理,來我们还得另寻其他的法子。”
时迁叹了口气道:“其他的法子还能有什么呢,能想的都想遍了,是不是,军师?”说着时迁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智多星吴用的身上。
吴用沒有说话,一屋子人就此变得沉默起來。
就在这气氛沉寂的不能再沉寂的时候,只见门外当当当的三声叩门,紧跟着便是一个庄客报说道:“门前有个先生要见保正化斋粮。”
晁盖现在本來着这一桩大买卖沒了线索,正是焦头烂额耳朵时候,哪里有什么耐心,便带着几分不悦地说道:“你好不晓事!见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却來烦扰我等!你便给他三五升米便是了,何须事事都來问我?!”
庄客听二东家的口气不对,当下也不敢推门进來,乖乖地站在门口,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小人是弄了些米给他,可是,谁晓得,他却又不要,只是要面见保正。”
晁盖的心思都在这桩大生意上,沒有闲工夫來打理他,便应付地说道:“那厮一定是嫌少,你便再给他三二斗去。你和他说‘保正今日在庄上请人吃酒,沒工夫相见。’”
庄客在外面应了一声,便快步去了。
晁盖见庄客知趣地离开了,便转回头來,着史进,指望着史进再提出什么有突破性的路子來。可是,史进沒有说话,时迁受不了这沉寂的压抑,便开口道:“我有个主意,不晓得成不成,咱们不能动他们的人,但是,却可以动他们用來传信的麻雀,咱们半路截下來,那信息有一点也总比沒有的强,你们说是不是?”
阮小二先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接着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來:“那些麻雀机灵的很,非弹弓打下來不可,只怕这般依旧是打草惊蛇。”
这话一出,大家想想也着实很对,于是,刚有点活络的话头,又沒了踪迹。
而就在这时,去了多时的庄客又怀着忐忑的心來敲门,畏畏缩缩地说道:“二东家,那先生……唉,我又给了他三斗米,可是,他就是不肯去,自称是一清道人,不为钱米而來,只要求见二当家一面,您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