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放火呢?你们不知道么,火烧官府,这可是杀头的罪!”雷横怕就近隔墙有耳,不由地拉着史进外走,一面压低声音在史进的耳边说。
史进嗯了一声,说道:“这个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也是迫于无奈,横竖都是死,即便是杀头,也不得不如此为之。”
“啊?!有这般严重……臧家不是已经跨了么,莫非,你们是要杀了臧寒中灭口,唉,当真沒有这个必要,他已经沒有回天之力了,就算是县衙送他上到府衙去,那也是迟死的两天罢了,咸鱼终究是咸鱼,翻不了身了。”雷横将史进拉到街角无光的暗处,两人就站在这阴暗之处,低声说起來。
“此番放火,原因不在臧寒中,而是,吴县令。”史进附在雷横的耳边轻悄悄地说出了这话。
雷横听得大惊,特别是亲耳听他说道“吴县令”这三个字,整人的心都那么抖了一下。雷横强压这声音说道:“你们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了!”
“你要晓得,原來郓城县是臧晁两家大户,现在臧敖倒了,吴大人又通过之前的压榨丰满了羽翼,现在便可以专心致志地來对付晁家的人了,你是官府的人,对于他们的那些手段你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他们会想尽了法子來暗算晁盖,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晁家,吴大人已经盯上了晁家的财产,你说,晁盖的命是不是他得手的阻碍,所以,与其让别人先下了手,倒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史进捡要紧的说与雷横听了,让雷横一时也沉默下來,瞧那样子,想必也是略略认同了,借着这个机会,史进又更近一步地说道:“更何况,那吴县令自打來了这郓城县就开始巧立名目,收税追款,到处做的都是敛财的把戏,哪里有为这一乡百姓所考虑过的,这样鱼肉百姓的狗官,借机杀了也罢!”
雷横叹了口气道:“你这般说,我也不能说你不在理,可是,这般做的太大了,惊动了府衙,迟早都会查下來的,到时候,你们如何逃脱的了这干系。”
史进笑了笑,道:“我们的退路,我与晁盖都已打算好了,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排你的退路,我现在将你引出來,一旦上面追问下來,我倒想知道,你会怎么说?”
雷横听了那两撇浓密的英雄眉皱都沒有皱,便对史进说道:“衙门起了火,大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人來管我的取向,我随口编上一句就可应付,不过你放心好了,你我这一节,我自然不会说出去。”
“这个,我倒是放心的很,但是,你却不能信口胡诌。我就此告辞,你还是赶紧回到县衙去,组织就近百姓在县衙外头救活,这样即便有人告你出了衙门,你也就可以解释说你是去喊人來救火了,到时候,府衙责问下來,你非但沒有罪过,反而也要记一笔功勋。”史进在雷横的耳边将预计的法子说了出來,听得雷横心里大喜。
说实话,雷横和那狗官合不來是早有的事,现在有人收拾那狗官,只要做的漂亮,他哪有不大快人心的。当下,雷横脸上便露出了笑意來,本來想拍着史进的后背说好,可是,雷横突然心里想到一事,这脸色就顿时有了急切之色,他拍着史进的臂膀急道:“不好,只怕要坏事!”
史进不知雷横何故突然变了态度,心里微微也有些着急,赶紧拉住雷横立刻迈开步子的去势,问道:“什么不好?”
“朱仝今晚也在府衙,只怕,他要遭殃了,不行,我得回去救他!”雷横说着便着着急急想挣开史进就走。
“不必心急。”史进叫住了雷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估计现在晁盖都将他引出去了,要不然,留了你们两个在这衙门里,我们哪里还能顺顺利利的走下面一步棋,你说是不是?”史进说罢,意味深长地着雷横。
雷横听着脸上微微变得轻松起來,一抱拳说道:“那就好,那我现在就回去‘救火’”雷横说罢,就此别了史进,自个散着步子不着不急地往衙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