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吴县令顿时毛了,拿手指头直直指着臧敖,怒道:“你还怎么解释!”
“我……我……这,这不可能!”臧敖此刻急了,哪里还顾得上魏都头那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拿手格挡开來,便往那几口大箱子边上跑去,左右抓了几个在手里一掂量,脸上的颜色就黑了下來,他疯狂地将所有箱子都打开,将里头的银子都抓了几个,再这么一掂量,臧敖的心就彻底地沉了下來。臧敖万万沒有想到,他也万万想不到,为什么自己亲自安排放进去的银子,一拿出來,却变成了这样只剩壳子的摆设。臧敖将手里的假银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心里气急败坏,几脚将那几口箱子都踹翻在地,余光里偶然瞅见晁盖脸上微微荡着笑意负手站在一旁,这火气腾地就上來了。心里暗自道,一定是他搞的名堂!你叫我死,我也不让你好过!臧敖将心一横,顿时从身边门徒的腰间将朴刀抽出來,咬着牙便直往晁盖的面前冲,可是,当臧敖刚冲到晁盖的面前,阮小二便从斜地里插手进來,也不必拔刀,抬腿只那么狠狠一脚,就将臧敖踹飞出去,戳了三四步甩在了县衙大门的台阶下。
臧家众人一直都受差役的包围,哪个也只是干着,沒有人能过去扶他一扶。臧敖跌了个狗啃泥,心里不悦,打算爬起來再來过的时候,魏都头眼疾手快一脚一步赶上,将锐利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颈上,那凉飕飕的感觉,让臧敖一瞬间清醒了,也乖多了。
【石碣村·臧家庄】
在午后的时候,臧寒中突然听得有臧家的小厮惶惶急急的回报,说银子遭人算计了,而臧敖都被押在了县衙里,于是,也顾不得多说,立刻收拾了府库里仅存的那些维持全家度日的银子,便赶紧往衙门赶。吴大人被臧家一再欺瞒,心中很是不爽,开始闭门谢客,但臧寒中这老汉最懂粘人之道,就这么跪在门口一直等,最后好不容易好说歹说,让县令收下了银子,暂时赎了儿子臧敖出來,并答应一两天内一定将抵兑官粮的银子补上來。
就这么着,臧家父子才带着一车假银子,一路憋屈的回到了臧家庄上。臧家父子憋了一肚子的火,当晚不吃不喝,两人都在书房里闷着。臧敖仔细地从筹备银子开始,到押送道县衙大门,这么一路地想过來,突然觉得问題出在了哪里。
臧敖突然站了起來,双眼冒火地道:“晁盖!你欺人太甚!”
臧寒中早就不耐烦了,现在丢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几乎是将整个家底都折腾干了,剩下的也就是赌馆的地契,和现在臧家庄的房契还有几十亩良田了。当下一拍桌子道:“咱臧家与他,势不两立!”
“不共戴天!”臧敖跟着老爹一起怒道,可是,现实还是要面对的,他低低地问道:“爹,咱下一步怎么办?”
臧寒中听了,深深叹了口气,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沒了回应。
臧敖一爹爹也失了主意,当下将心一横,提了壁上放着的朴刀便又往外去。
臧寒中一臧敖又失心犯了急,当下跳起身來,一把将朴刀夺下。臧敖见刀被夺了,一时心急复手过來要抢。臧儿子的举动瞧在眼里,劈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臧敖顿时愣在了当下。
臧寒中深深地吐着气,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沉住气,动脑子!不要动不动就拼命,现在的风不是顺着咱们的,动武只会给人家留下把柄,吃大亏!”
臧敖不说话了,心里其实很是不服,当初就是忍,现在还是忍,他不知道这样落魄的程度难道还不是底线么,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喏!”臧寒中取了臧家在郓城县里赌馆的地契交到臧敖手里,道:“把他兑成现银,咱们臧家经过这一劫,已经是徒有空架子,沒什么银子了,救救急吧!”
臧敖着手里的地契,心一瞬间被狠狠的刺痛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转,还是咬着牙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