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青笑着接过李缄的话头来,道:“刚换的瓦……没关系,我不下去就是了。”
李缄拿手点了点吴安青,笑着道:“你呀,从小就喜欢上房,你真当不晓得嫂子为你操了多少心,现在都这般大了,这童心也该收收了。”说到这里,李缄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道:“时候真的不早了,再不收拾可就来不及了,刘唐那边恐怕已经交上手了。”
吴安青笑着走在那波光粼粼的瓦片上,将背后的弯刀缓缓地抽了出来,道:“是啊,刘唐都差点得手了,不过现在不用这般急着走了。”
李缄一听这话,这口气,特别是吴安青将“差点”两字咬地很重,心里不由地抖了一下,身子愣了一愣,立刻缓过神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唐那边怎么了!”
吴安青将弯刀把玩在手里,一手持着刀柄,一手轻轻来回抚摸着弯刀的刀刃,若无旁人般地举到半空中,对着月亮,仿佛它可以透明一样。吴安青一面陶醉在自己的弯刀上,一面漠不关心地道:“刘唐失手了,计划告破了。就连你派去的三个家伙都没能活着回来,你说这事还能有几分成败?”
李缄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惨白了大半,在这般凝重的月色下,很难分得清,月色和他的脸色,这两半事物在此刻哪个更惨白,哪个更冰冷。
李缄不相信地微微地摇了摇头,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之后,顿了一瞬立刻猛然睁开,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锋利的眸子盯住了此刻站在屋檐上的吴安青,一字一句地道:“既然计划失败,派去都人都死了,那你来做什么,只是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你小子,不会这么简单吧!”
吴安青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道一半猛然顿住,将手中的弯刀朝着李缄的方向一指,大声喝道:“老子我,是来给你送行的!受死吧!”
吴安青这一道杀令下罢,顿时院子刮来一股凉凉的晚风,将院中的火把拉扯的呼呼作响。
李缄偏着头了吴安青,在原地转了一圈,了四周安静无常,倒是流水楼阁的伙计们听他这么一叫,纷纷将手中的兵刃抽出来持在手里,那些尚在楼阁各处收拾东西的小厮们也闻声纷纷飞快地持着刀剑匕首冲出到了院子中来,一大帮子人虎视眈眈地望着屋檐上那此刻倍显孤寂的吴安青。李缄微微地笑着摇了摇头,便又旋回身来,撇着头颇有嘲弄地着吴安青,眉头一挑,冲着房檐上的吴安青道:“吴安青,这个玩笑开得就有些大了,你说得什么话,你来给我送行?这句我懂,那我可欢迎的很,哈哈,可是后面那句我就不懂了,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想拿什么来让我受死呢?就你?和你手里的这把弯刀?是你来送死吧,哈哈哈……趁我现在还没发火,乖乖给我滚了下来,我李夫人的面子,饶你一条性命在,不然,可别怪李某我心狠!”
吴安青没有收回手来,依旧伸展着手臂,将那柄弯刀指着李缄头颅的方向。但是他脸上是一片冰凉的模样,麻木了似的没有半点表情,直到李缄完完整整地说完了他要讲的话,这才又又一点点的笑意若隐若现地浮动在脸上,李缄没有接他的话,反而一字一句缓缓地道:“李缄大人,小侄就此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