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活命那样容易,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了,俺一向宽容大量,其余啥子都好说!”刘唐在当前给了他一棒喝之后,还要这般给一点希望,这样才能让瘦猴不必因为活命而再虚编乱造,也好让他觉得有个活命的出路,自己好好表现争取个宽大的处理。刘唐响前倾了倾身子质问道:“我问你,你们既然不是来策反,却是来做什么的!”
瘦猴也果然是中了刘唐设下的套子,立刻老老实实地道:“我们是为了借少华山的威名,想借着招顺的名义,骗了贵镇库银,然后远走天涯享用后半生。没想到,众位大人慧眼如炬,我们这般的小把戏,万万逃不出大人们的法眼……”
“你休要废话这般多,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计划是怎样,还有没有别人接应,这些统统给我交代清楚。”
刘唐讲到这里,站在刘唐身后的一个精干汉子,已经悄悄地将柳叶弯刀抽出鞘来,持在手中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刘唐便刺落下来。这背后突然的发难刘唐哪里能防得住,只觉得身后的火把猛地动了,在那一刻,刘唐在瘦猴得惊诧的大眼眸里,瞧见了那精干汉子举起兵刃即将刺落的样子。刘唐虽然吃惊,但是凭着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资历,他心里晓得,这般出手定然是偷袭,要回头去虽是常人都有的举动,但是这却是万万做不得的要命事。
刘唐身子向前一扑,立刻顺势将那圆凳一脚尖反钩了起来,凳子悬空绕了几转,被那刺落的柳叶弯刀扑哧一声刺了个通透。而这一刹那,刘唐也闪身到了一旁,就地一滚站稳了身子。
两人这电光一闪之间的生死厮斗,将另一个汉子惊了一惊,此刻那精干的汉子就在身边一步之遥,来不及拔刀,便顺手将右手中的火把当做一把火焰腾腾的大刀,照着那精干后身的脖颈就是一招,劈落过去。哪想得到,那精干后身身手不错,将手里的火把也迎着一撩,顿时架住了攻势,手里的柳叶弯刀这么一抖便将其上刺穿的圆凳也震得四分五裂,随着这木片纷飞之际,那精干汉子也不回刀,顺着便刺入了那另一个汉子的心脏。
而这时,刘唐一记黑风暴雨般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那精干汉子的兵刃已经刺入那人心脏,这一息还未歇过,后招不济,抽刀在手之时,赶紧旋身一旁,但是动作却不及刘唐的迅速,左边的肩胛还是中了一拳,这钻心的疼痛顺着肩胛而下,整个手臂都瞬时泄了气力,手中脱劲,那火把便应声而落。
刘唐一招得手,立马双臂大开大合,攻击面积突然开阔不少,气力也加了三分,颇有一拳就要那人了结的架势。那人着这虎虎生风的拳法,心下也不由地惧了,他晓得刘唐这赤发鬼的厉害,当下不敢硬接,将那柳叶弯刀一抖,打了数朵刀花护在胸前,这是要逼刘唐扯手。即便刘唐功夫胜过他不止一倍,但是这家伙的刀法也有不少高明,而且手法毒辣的狠,样样都是杀招!
虽然费些时间,但是要刘唐空手敌他,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是,当下的刘唐却急躁的很。本来都是一家人,一同受命来为主子办事,眼着一切真相就要大白天下,为何却这般背后倒捅一刀。这其中必然有极大的阴谋,而思绪动到这里,刘唐就不得不想起一个人来,那便是这关西镇的耆长,他一向对刘保长阳奉阴违,说不得其中便有千丝万缕的干系。他在背后干的勾当,刘唐都有所耳闻,但是苦于那狐狸狡猾,一直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可抓,况且那耆长手下有五十多名官兵,平日里喝五吆六,轻者大骂重者关押,刘唐一直也是有气却没敢撒出来。
现在,刘唐想要弄明白这些疑虑,就非得从这造反倒戈的汉子下手。留了活口,一逼问,定然也会将一切浮出水面。可是,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上的人,要想活捉谈何容易。刘唐心里急了,一脚将地上那另一个火把踢了起来,一把抓在手中,朝着那精干汉子杀了过去。
那精干汉子一刘唐持了火把来打,这下心里更不敢大意,将平生所学都用在了这手里的柳叶弯刀上,呼哧呼哧的火响,加上变化莫测的刀光,这破旧的正房里,顿时变得光斑四射,有些眼花缭乱。此刻躺在地上的瘦猴一有人替他出头,和赤发鬼厮杀在了一起,便当下觉得来了机会,生死就在此间。这下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地滚地趴起身来,那两条双腿哆哆嗦嗦,要迈开步子真当是万难,右腿那钻心的疼痛告诉瘦猴自己,这条腿已经被那赤发鬼那奋力的一摔中,早砸断在墙上了。
瘦猴此刻眼着那赤发鬼越杀越猛,而那个曾经胁迫自己进到这房子里,此刻又出手在舍命救自己的那精干汉子却已经落了下风,一路厮杀一路退。瘦猴心里有些急了,这般下去,如果那人败了,就没得逃了。于是,当下爬在地上手脚并用,哧溜溜地往外爬。
可就在瘦猴刚爬出十几步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跃了过来,只听扑哧一声,瘦猴便觉得有把冰冷的东西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叫他再也爬不动了。瘦猴低头瞧去,只见胸膛已经被人洞穿了,就像毒蛇信子一样的刀尖,留在了瘦猴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映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