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这般说辞,可要折煞我这老身骨了,既然我投你帐下,不管是生是死但凭你一声吩咐便是。”柳权天说罢,便满目期待地等着史进的安排。
史进听了,心下欢喜,便指着华阴县西门道:“柳三爷,方才你也听到了,一旦狄雁将官兵的将旗射下来,你便带着你的兄弟们从西门侧的小巷里扑杀出来,但凡见了官兵便一通斩杀,一直斜向穿过大街杀入这条小巷。”说着史进指着地图上的一个街巷相接的口子,史进见柳三爷记下了,便继续道:“这条巷子往里转不过百十步远便可通到另一个巷口中,此刻你们便再从这巷子里杀出,一路沿着街杀下去,再从这边的巷子进去,便可通到起初埋伏的那条巷子了。这个八字的杀好了,官兵定然大乱,相互残杀,而身处城外还不及进入的官兵定然不晓得前面发生了什么,定然会抢杀进来,到时会与官兵撤退的一伙在街上相遇,定然有一场厮杀,你要做的还是将这源源不断入城的后军也搅乱,方法便照先前的安排,绕个八字来杀得他们头昏脑胀。”
柳权天光是听着史进的安排便已经心里可以想象那时杀戮的快感,听史进说着双手也不由地用劲搓起来,显然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柳权天兴奋地连声叫好道:“好好好!这般安排最好!我柳权天二十年没有再赴沙场,没想到老至暮年,还可以有机会参加这般好耍的战事,快哉!快哉!”
史进见他这突然的变化,心下也不由地乐了,原来这柳三爷也是个武痴,只不过他痴的大概不是武艺,而是更高一层的冲锋陷阵。心里不由地怕他恋战反而折在里面,便继而吩咐道:“柳三爷,到时候切记要让咱自己的兄弟们手腕上缠上红丝带,都是银盔银甲,免得到时候咱们也敌我不清,跟着官兵一起混了头,损兵折将,那可就真不值得了。此外……柳三爷,我们此番主要是要搅浑官兵,让他们自相残杀……”
柳三爷一听便知道史进的意思,立刻到:“我晓得,会按大当家的安排来,不恋战,更不会连累了众位兄弟。”
史进听了略略一点头,心知这柳三爷还是个明白道理懂得大局的人,顿时心下放心不少。便一抱拳朝柳三爷道:“事不宜迟,柳三爷,还望速速准备。”
“是!”柳权天双手一抱拳,便也去了。
此刻留在西门陈楼中的只有史进、时迁还有谷燕兵了。谷燕兵眼着众将都有自己要紧的人物,他听着知道今晚要和官兵来的不只是一场大战,而且更是一场盛大的好戏,于是全身也不由地血脉膨胀,急切地盼着史进给他一个惊天动地的任务来做。
“大当家的,你大家都有事做,那……我能做什么?”谷燕兵着史进道。
史进笑了笑,立刻严肃地道:“燕兵,官兵来时,一定会攻打南门进入我们的包围之中么?”
谷燕兵设身处地地想了下,认真地道:“这当然不会,官兵又不傻。”
“对了,正是因为官兵有些小聪明,所以我们就要利用这个,把他引进南门来。”
谷燕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做,官兵才能乖乖的被我们引进南门呢?”
“这个不难,不管官兵去攻打哪个门,你只要带着麾下的兄弟们气势汹汹地拦腰杀进去,不必恋战,受到官兵猛扑前便抓紧时间从另一侧杀出来,官兵一但猛攻开始,你们便赶紧一路溃败,不但要败的狼狈,而且要败得让敌人奋追不止。”史进说着,饱含深意地着谷燕兵。
谷燕兵有点懂了,便说道:“大当家的意思是,要我详败,退回到南城中,打开城门退入之时,假装不及关门给官兵留一条路进来,这样就可以引鳖入瓮了,可对?”
史进听了,笑道:“对对对,便是这般,燕兵心里晓得,便省得我说了。只是,此番前去,何时冲阵何时溃败,却是要紧的很,你要当心把握,切莫有什么闪失。再者,你将我的衣甲穿了,骑我的战马前去,同时叫你的人现在褪下官兵的衣甲,换上咱少华山的装扮,待你引敌退入城中,你便迅速到西城门下来,我等换过了行头,随我再从西门杀出去。定然叫那官兵,被杀的措手不及!”
“好!”众人一齐叫好,谷燕兵将手一抱,道:“那末将就去准备了。”说罢便也急急下楼准备去了。
史进也再一次踏上西城门楼,着夕阳西下,淡淡的余辉在华阴县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