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阁中,怡情楼妈妈三娘子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让一同陪着来此的苏望和唐澜,都是不由的面色一沉,心中大是恼怒。
在他二人来想,以自己的名望身份,这三娘子怎么也要给出几分面子。那彩荷虽说刚刚得了花魁,但一来这花魁所得,本就是靠着岳陵的词曲相助;二来,但多给些银钱就是,只要圆了几人的面子,后面还能亏了她不成?
所以,两人开始虽觉得岳陵下手贼快,倒也不是不能办到,这才欣然而来。哪成想,这三娘子竟是如此强硬,半分面皮也不肯卖,这让两个老家伙情何以堪啊。
唐澜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案子上一放,沉声道:“三娘,何必如此决绝?不过一个伶人妓者,你手下南北佳丽无数,随便再推出一个两个又不是难事。这般若搞得僵了,对大家又有什么好处?”
苏望亦道:“今日我与唐大人过来,也是本着成人之美的好意。子鸿与彩荷姑娘情投意合,若三娘应了,绝对是一段佳话,对怡情楼也是有莫大的好处。三娘何不再好好考虑下?”
三娘子心中冷笑,面上却做为难状,叹息道:“二位大人所说,奴家岂有不知?奈何此事虽说也是奴家不舍女儿,但尚有内情也是其中缘由。这怡情楼虽一直是奴家打理,小事儿自可主的,但彩荷刚得花魁便要赎身,这般事儿,却不是小事儿了,还要向另一人请示。只怕那位定是不肯的。”
苏望和唐澜一怔,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疑。苏望沉吟道:“不知三娘要向何人请示?”
三娘笑靥如花,娇声道:“呵呵,便是本州知府宋大人。奴家这怡情楼中,蒙宋大人的家人青睐,也是有些份子的。”
苏望和唐澜闻言齐齐一惊。他二人一个是纯清流之士,虽名望素著,真正权利却怎么也比不上一州知府。而唐澜虽曾为京官,官至礼部尚书,但莫说如今已然离职,就算在任上,礼部在六部中,也向来不被所重。论起权柄,比之如封疆大吏般的一州知府,也是大有不如。
而今听闻这怡情楼后台竟是知府宋仁,登时感到棘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三娘子面上笑容不消,眼底却是划过得意之色。两个老东西,平日里敬着你们,不过是为了求财罢了,难道还真个怕了你们不成?今日竟想来欺负老娘,哼,须知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据闻百花苑的骆渺渺姑娘,一声舞艺精湛,堪称江陵之冠,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就在三娘子得意,苏望、唐澜相对默然的功夫,岳陵却忽然出声,问出一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阁中几人都是一愣,三娘子心中微动,抬眼看去,却见岳陵脸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哪有半分被拒后的恼色?这会儿忽又问出百花苑的事儿,心下更是惊疑不定起来。
苏望和唐澜正觉尴尬,不知如何下台,如今听岳陵主动将话题岔开,一愣之后却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当下由唐澜笑着接口道:“子鸿果然是少年风流,不负名士之风。那骆姑娘人称天魔女,据说一身舞艺传自西域名家,何止精湛二字所能形容。呵呵,我倒也听说了骆姑娘似有意于子鸿,倒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哈哈,也是佳话,也是佳话。”
老家伙只当岳陵眼见这边没戏,改而打起骆渺渺的主意了。既然免了在这边的尴尬,那边又妾有意,岳陵再郎有情的,若能撮合,自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