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这番言论分明就是偷梁换柱居心叵测!”白衣儒生愤然道。
“哦?我倒想听听你的说法!”
白衣儒生哼了一声,“我们读书人,自然不懂得经商,不会务农,手无缚鸡之力也上不得战场!可是这些并非读书的目的,读书是为了明理,然后帮助普通百姓明理,只有百姓们都明理了,国家才会往正确的道路上发展,才不至于出现大问题!”
陈枭笑道:“你们读得那一套所谓的‘理’,也不过是人编出来的,凭什么就说那一套有理,别人的没理?”
白衣儒生自打读书认字以来,只将自己读的那些经典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却从未想过那些天经地义的道理也不过是人编的,此时听了陈枭的问话,不由的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好半晌,才气呼呼地道:“孔子、孟子都是圣人,他们的话难道还有错吗?”
陈枭冷笑道:“大家都是肉眼凡胎,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食五谷杂粮,都有生老病死,凭什么就说他们是圣人?”白衣儒生哑口无言,心里十分愤怒,却是无词反驳。
陈枭道:“孔老二在世的时候周游列国,又有什么成就呢?是安邦定国了,还是平息纷争了?他活着的时候碌碌无为,死了却被你们给捧成了神仙!归根结底无非是,儒家那一套最有利于君王愚弄百姓统制百姓罢了!以天下为一己之私,这便是儒家的本质!”酒客们纷纷击掌叫好,李师师一脸崇拜地看着陈枭,白衣儒生气得面色铁青,不住地喘着粗气,不过那愤怒的眼神中,却有一丝迷惑的味道。
陈枭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儒家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有些东西也是很值得推崇的!比如这个‘忠’字,不过这个‘忠’可不是对君王的忠,而是对国家对民族的忠诚!君王若是混蛋,任何人都可以将他推倒!”
这时,虽然陈枭已经在大力摒弃儒家的学说了,可是忠君这个概念依旧是绝大多数人深入骨髓的一种道德观念,能不能遵守是一回事,可是谁也不敢公开的否定这一点。因此陈枭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流露出骇然之色。
陈枭道:“君王之所以做君王,是为了保护这一方百姓,造福这一方百姓,可不是让他来作威作福的!一切行为的目的是为百姓服务,而不是为君王服务,因此‘忠君’这根本就是错误的,是君王为了让天下变为他家的私有财产而编出来的一套鬼话!如果君王满足不了百姓的须要,那么他就必须让位!鹿有鹿王,当鹿群遇到危险的时候,鹿王必须当先抵挡危险保护他的子民,为之拼尽最后一口气它也不会退缩,那是它的责任,若是鹿王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不久之后鹿王便会被取代,因为它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狼有狼王,保护领地,保护子民也是他的天职,没有哪一头狼王会在别的狼群入侵的时候退缩,它会当先迎敌,直到战死,直到流尽鲜血!”酒馆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止了喝酒,倾听陈枭的言语,每个人都不禁若有所思的模样,那两个儒生也流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陈枭道:“畜生尚且如此,人却不如畜生,岂不好笑!看看大宋的皇帝,在外敌入侵之前花天酒地,过得比谁都要逍遥,然而金军铁蹄入侵,他却跑得比谁都快,江山百姓,全都不管了!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人当皇帝,还不如一头像样的畜生当皇帝!”
酒客们哄堂大笑,笑过之后却又思考起来,那两个儒生一直沉默不语。
陈枭看了两个儒生一眼,“其实你们儒家的很多东西是自相矛盾的!既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却又要强调‘君权神授,天人感应’,那么请问两位,你们儒家到底是认为有神仙呢,还是没有神仙?”两个儒生傻傻的样子,根本无法回答。
陈枭笑道:“你们说孔孟是圣人,圣人便是神,可是你们又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自认为了不起,却很多东西前后矛盾前言不搭后语!”有酒客笑道:“想必他们儒家喜欢喝醉了胡言乱语,那李白不就号称酒仙吗?酒后醉话自然乱七八糟咯!”酒客们哄堂大笑起来。两个儒生又是气愤又是羞惭,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陈枭收敛了笑容,对两个儒生道:“这个世界没有圣人,所谓‘道理’,只有符合大多数人心愿的才是道理,并不是由谁说的算的!”笑了笑,“我说的这些自然也不一定正确,不过理不辨不明,那种完全不允许别人来同自己辩论,不允许别人质疑的东西,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它能有多少道理!”李师师忍不住道:“夫君说得对!”
那个白衣儒生,朝桌子上扔了一块碎银子,匆匆朝楼下走去,同伴见状,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