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不解地问道:“你们父子究竟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
杜澄叹了口气,便将刚才的对话内容简要说了一遍。杜夫人嘀咕道:“南儿说的也没错啊。”杜澄眼睛一瞪,“什么?”陆夫人连忙笑道:“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吗?老爷干什么这么生气?”
杜澄皱眉道:“我何尝不明白南儿所言正确!只是真理什么的都必须让位于生存,这种言论,在任何皇帝统治之下那都是大逆不道之罪,不仅自身性命难保,整个家族也必将被连累!说得对有何用,若不能改变还不如藏在心中随波逐流,如此至少能保住自己一家人的安全福祉!”
杜夫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老爷所言极是啊!”随即笑道:“南儿毕竟是个孩子,不像老爷这般老谋深算!”
当天晚饭之时,杜夫人看着满座的佳肴,不禁想起了正跪在祖宗牌位前受苦的儿子杜南,对杜澄道:“老爷,我给南儿把饭菜送过去吧?”杜澄正准备回答,一个仆役却心急火燎十分兴奋地奔了进来,急声道:“老爷,夫人,燕王殿下来了!”
夫妻两个一愣,赶紧起身出迎。眼见陈枭在众卫士的簇拥下大步而来,连忙跪下拜道:“不知燕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陈枭上前扶起他夫妻两个,笑道:“此非正式场合,不必如此多礼。”随即看见他们身后的厅堂中正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禁歉意地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你们吃饭了!”杜澄连忙道:“燕王殿下驾到,下官这里蓬荜生辉,怎能说打扰!若燕王殿下不嫌弃的话,就请在此吃一顿便饭吧!”
陈枭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杜澄连忙道:“这是下官的荣幸,这是下官的荣幸!”随即便和夫人将陈枭请了进去,跟随陈枭而来的众卫士则留在了厅堂外面,只有王开一个人随在陈枭身边。
杜澄夫妻两个请陈枭坐北面的尊位上,陈枭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王开随行到陈枭身后按剑而立。陈枭见杜澄夫妻两个都还站着,便道:“不必拘礼,都坐吧!”夫妻两个谢了一声,然后一左一右坐了下来。杜澄冲立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侍女道:“快去告诉厨房,把最好最拿手的菜都做出来!……”陈枭笑道:“不必了,这里的就很好了!”杜澄看着一桌的家常饭菜,一脸难色地道:“可是……”
陈枭拿起筷子吃了一片肉片,点了点头,“很不错!”放下筷子,对杜澄夫妻两个道:“你们或许不知道,我平时吃的也就是这样而已,有的时候甚至就啃几个馒头吃点咸菜罢了!”夫妻两个十分不可思议。
陈枭见那个侍女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的样子,笑道:“你就不用为难了,退下吧。”侍女受宠若惊,连忙应了一声,退到了一旁,心里不禁升起一些妄想来:燕王如此和我说话,莫非,莫非对我有意思?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禁火烧了起来,偷偷地看了陈枭一眼,见他并没有看自己,不由的非常失望。
杜澄夫妇以为陈枭突然到访定然是有要事,却没想到他只是闲聊罢了。不知不觉晚饭吃完了,杜夫人牵挂杜南,小声对杜澄道:“老爷,我想去给南儿送饭……”杜澄皱起眉头,小声道:“燕王殿下在此,怎好失礼?”杜夫人十分郁闷。
陈枭笑问道:“杜大人杜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杜澄连忙道:“没有没有,只是拙荆有些琐事而已,不打紧的,不打紧的!”
陈枭道:“我刚才听杜夫人说到南儿,可是杜大人的公子,杜南?”
杜澄点了点头,“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杜夫人听陈枭说到了自己的儿子,便乘机道:“燕王殿下恕罪,只因南儿他做了错事,现正在祖宗牌位前罚跪,不能来拜见燕王殿下!”陈枭呵呵一笑,“无妨无妨!”顿了顿,“只怕杜公子还没有吃晚饭的吧?”杜夫人连忙点头,“正是!”“那杜夫人就不用在此陪我了,快去给你的孩子送晚饭吧,别把他给饿坏了!”杜夫人连忙拜谢,随即起身,招来两个婢女,然后快步离去了。
杜澄一脸歉意地道:“妇道人家不懂礼数,还请燕王恕罪!”陈枭摆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罪过!”杜澄连忙道谢。看了看面前的残羹冷炙,抱拳道:“燕王殿下,不如我们去后院走走吧?”陈枭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两人便站了起来,杜澄赶紧在前面领路,领着陈枭和王开从侧门离开了大厅,朝后院走去。
在林荫回廊中穿行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只见一座不大的湖泊坐落在前方,碧波荡漾,周围绿柳成荫假山重重,一座水榭傍依湖泊枕着绿柳,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