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听到门吏禀报说是青州的知府陈大人来访,吃了一惊,赶紧领着师爷从侧门来到大堂之上。看见正坐在左首椅子上慢条斯理喝茶的陈枭和站在一旁的朱武,连忙上前抱拳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枭放下茶碗,站了起来,抱拳回了一礼,“冒昧来访,还望大人勿怪!”
高廉满脸堆笑地道:“哪里哪里!大人可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啊,来到敝府真是令敝府蓬荜生辉啊!大人请坐!”陈枭坐了下来。高廉则走到陈枭的对面坐了下来,抱拳问道:“不知大人造访敝州有何要务?”
陈枭道:“实不相瞒,我是特地为柴进来的!”
高廉心里咯噔了一下,神情颇不自然地道:“那柴进勾结梁山匪寇,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打死了本城的财主殷天锡,可谓恶行昭彰人神共愤!不知大人为何会为他而来?”
陈枭微笑道:“大人说的这些罪名恐怕都值得商榷吧。勾结梁山匪寇,可以什么证据?”
“这个,有人说那逃走的黑大汉有些像闹江州的黑旋风李逵。”
陈枭笑道:“流言不足为信,不知大人可抓住了那个黑大汉?”
“嗯,这个,还没有。”
陈枭道:“如此说来,并无证据证明柴进勾结梁山匪寇。”
高廉皱眉道:“可是柴进行凶却是罪证确凿的!”
陈枭道:“对于这件事,我所知道的情况却和大人有所不同。据我所知,是殷天锡看上了柴皇城家的花园别墅,想要巧取豪夺,柴进是柴皇城的侄子,特地大老远的赶来理论。然而殷天锡却毫不讲理,竟然连柴进都要打。于是柴进身边的一个仆从愤怒,失手打死了殷天锡。”
高廉急忙道:“这定然是柴家人故意栽赃!”
陈枭正要说话,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来:“大人和那柴进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包庇柴进?”
陈枭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珠花金钗一身绫罗绸缎的少妇从侧门进来了,相貌不错,却是满脸的怒容。
陈枭皱起眉头,看向高廉,不悦地问道:“这是何人?”
高廉连忙解释:“这是贱内。”随即冲少妇瞪眼喝道:“怎敢在大人面前无礼,还不快快退去!”
哪知那少妇平时骄横惯了,此刻也不听高廉的言语,竟然公然冲陈枭叫嚣道:“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若敢替那柴进说话,便也定你一个通匪之罪!”
陈枭嘲弄似的道:“夫人好大的官威啊!不过可知你现在已经触犯王法了?”神情突然一冷,喝道:“一个妇人,敢在朝廷命官面前大言不惭,该当何罪?”少妇被陈枭气势所摄,面色一白。高廉急忙把少妇推出了侧门。随即回来赔罪道:“大人勿怪!贱内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
“算了。”
“多谢大人海涵。”
陈枭站了起来,皱眉道:“大人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撇开殷天锡明火执仗私闯民宅不说,单就说他竟然敢藐视太祖皇帝陛下赐给柴家的丹书铁劵这一条,就可定他谋逆大罪,只怕知府大人也脱不了干系!”
高廉不由的慌了起来。其实之前他也没把柴家的丹书铁劵当回事,不过如今的情况却不同了,陈枭刺进来了。陈枭是什么人?他是青州的知府,当今国舅慕容大人的结拜义弟,还是蔡太师颇为赏识的人。如果他以藐视丹书铁劵的罪名上达天听,高廉他虽然有高俅这个后台,恐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高廉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此事,此事本官实不知情!没想到殷天锡竟然敢如此大胆!”
陈枭缓和语气道:“我也不想与高大人为难,只要高大人放了柴进和柴皇城,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这个,这个……”
陈枭皱眉道:“高大人好像不乐意啊?”
“不不不!陈大人既然开了金口,本官怎敢不从?只是,只是相关的案卷已经呈报吏部了,只怕不便立刻放人啊!”
“那高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陈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柴家人暂时就羁押在此,等我再写一封文书呈报刑部消掉此案,然后再把人放出来。”
陈枭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么办。不过我要见一见柴进。”
高廉流露出为难之色,“这个,牢房那种地方只怕大人呆不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