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封和宣十九年四月二十一,皇帝以太子身体不适为由,收回了他参与国事的权柄,军机大事一概由皇帝亲自负责。
太子的大部分追随者,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皇帝将这些人都敲打打压了一番。
三皇子的势力也受到了打压,皇帝本就多疑,如今谁也不相信了,连着陆徵的一些权力也被收了回去。
整个朝野上下都是风声鹤唳,每隔几日就会有几个被革职查办的大臣,新旧更替频繁。
就连元府也受到了冲击,刚刚卸任回京的元三老爷便一直赋闲在家,官位尚未有个着落。
五月初六,皇帝给太子与三皇子挑选了正妃,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给两位皇子挑选的正妃,竟然都是苦寒出身的女子。
如此一来,太子与三皇子没有得到半点儿助力。
皇帝用他强横的手段,向大封的所有人表明,他还是大封最至高无上的皇帝,整个大封,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谁若是有什么想法儿,必定会受到惨痛的教训!
受到教训的,还有陆徵。
皇帝斥责他办事不利,这么久都查不出想要毒害他的罪魁祸首。
陆徵自然是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只是,就算他愿意把事情告诉皇帝,眼下这情形,也是不能说的。
皇帝自己倾尽全力都没能查出到底是何人下毒害他,陆徵要是查出来了,皇帝会怎么想,要么就是陆徵智勇无敌,要么就是他的眼线已经覆盖了整个皇宫,以至于皇帝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还有一种就是皇帝蠢笨如猪,根本找不到凶手。
无论哪一种情形,对陆徵都是极为不利的。
他宁愿被皇帝收回权柄。也不愿意被发现他的真实力量。更何况现在朝局这样乱,他还是离得远一些更安全。
陆徵的权力被收回,无事可做,一下子便清闲起来。
只是。他纵然清闲了,也不敢常常往元府跑了,因为近来皇帝已经派了人监视他。若是他常去元府,即便再小心,难免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会对元青菲不利。
他只能忍耐着不往元府去,转而在府里张罗起他们的新房来。
京城里依旧没心没肺的活跃着的,也就惠宁王了。
六月十六日,元若仪大婚。
只是,虽说元若仪嫁的比元若玲、元明莲好的多。但是她成亲的场面却是最不显张扬的。
只因这会儿朝局动荡不说,太后身子也不大好,几乎快要咽气儿的感觉,敲锣打鼓的张罗喜事也不宜太过张扬。
大太太因着女儿出嫁,又是高兴又是难过。昨儿就开始哭个不停,今日若不是哭起来不吉利,她还会哭上许久。
元青菲来到元若仪房里,见大太太眼圈儿一直发红,不由的却有些羡慕。
元若仪父母俱全,虽说与父亲元大老爷并不怎么亲近,但是元大老爷也是疼爱她的。大太太就更不用多说了,把她捧在手心,自小不肯让她受半分委屈。
父母的疼爱,是元青菲一直以来最缺少的。
她觉着自己或许跟父爱母爱无缘,上辈子父母都不要她,这辈子父母的心也都不在她的身上。
好在生活的磨砺让她学会了知足。有个祖母疼着,也很不错了,总好过一个人辛苦的活着。
元若仪见大太太难过,她的眼圈儿也渐渐发红,没一会儿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大太太唬了一跳。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掉眼泪,连声道:“我的姑娘哎,你可不能哭,今儿无论如何都要笑着才行,往后的日子才能过的顺当!都是娘不好,惹得你难过,来来来,快擦擦,好容易上了妆,可别哭花了。好孩子,去了人家家里,就是人家的媳妇了,可不能像在家时那么不爱说话,去了受了什么委屈就回来跟娘说,娘去跟她们理论去,你一个姑娘家,不要背这些骂名。”
元若仪听大太太这样一说,眼泪决了堤一般的往下流,脸上扑的粉和胭脂,彻底花了。
娘俩很快抱着哭成了一团,早忘了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话了。
一旁的喜娘急得不行,劝了几句却根本无用。
元青菲只得上前劝道:“大伯母,您这会儿哭成这样,叫旁人看了还不一定怎么想呢,快收声儿吧,今日是七姐姐的好日子,您应该笑才是。七姐姐就在京城,离着也不算远,您日后想她了,打发人去曲家说一声儿,让七姐姐回来小住几日便是了,想必曲家知道您与七姐姐母女情深,不会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