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吃亏受伤是真的自责难过,她全心全意的在为自己着想,甚至把罪责都怪到了自己身上,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虽然她心疼的那个人已经换成了现在的元青菲,但是元青菲依旧有些感动。
她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在现代的社会里,她应该背着书包高高兴兴的去上学,而不是每天守着一个比她还小的主子,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的小心伺候着。
元青菲忽然想起自己幼时夹在父母中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父母不快而大打出手的日子,看着杏珠稚嫩却同样也是小心翼翼的脸,不禁心中有些发酸,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差点儿丢了命,她这个当丫鬟的难辞其咎,估计这些天也并不好过。
她轻轻的拍了拍杏珠的有些粗糙的手,给她拭去挂在脸上的眼泪,安慰道:“杏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若是我身边没有你,如今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那日被花盆砸中的事情,原主人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印象,因此元青菲并不知晓事情的原委。
但是即便不知道,她也并不会天真的以为,原来的元青菲会倒霉的被从天而降的花盆不偏不倚的砸到脑袋。
这个家里,有人已经心狠手辣到想要她命了。
唉,此处实非善地,不过也总好过自己魂飞魄散的好。
“那日的事我不知怎么竟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是怎么被花盆砸到的了,你仔细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花盆落下来?”元青菲神色微冷,自己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熟悉,本想着过些日子养好了身体再说,可如今事关自己性命,由不得她不重视不谨慎。
杏珠听到小姐不记得受伤时候的事了,还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而忘记了,而且她也觉得那日的事颇为蹊跷,当下便没有犹疑,一五一十的道:“那日,奴婢同小姐一起去给太太问安,走到太太的静竹苑时,您突然说太太养在小阁楼的水仙花要开了,要去搬了给太太瞧,只是咱们走到阁楼下面时忽然有一盆花从阁楼上掉落下来,正好砸到了您头上。”她说到这儿语气很是自责,“当时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奴婢名字,奴婢回头找人的时候花盆就落下来了,要是奴婢仔细些兴许就不会让您受伤了!”
哪有这样巧的事情!
元青菲思忖着,果然是有问题的,竟然在杏珠恰好听到有人喊她时花盆落了下来,只是自己想要去小阁楼明显是临时起意,那人若不是临时想的主意来害她,那就是谋划了很长时间了,只等着自己送上门去,而现在看来多半是后者了。
只是自己现在受伤孱弱,就算将事情弄清楚了也根本没有报仇的力量,反而会打草惊蛇,让想害她的人有了警觉,更加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不着急,先慢慢养好伤,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再说,只不过这些日子她要更加的小心翼翼才好。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可能事事都预料到,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我的安危,更何况,这件事情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尚未可知。”元青菲嘴角略带笑意的低声说道,只是她有些稚嫩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冷意,眼睛里更是没有一丝笑意。
杏珠虽是有些淳厚却并不愚笨,她知道小姐的意思,而且以前家里的姨娘小姐们也没少给小姐亏吃。只是这次的事情着实太大,小姐的命都差点儿没了,她不太敢相信这是家里的人做的,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就下得了狠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杏珠就觉得小姐的话应该是对的。杏珠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她忽然觉得小姐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小姐以前也常常笑,可是却没有现在那种让人信任的感觉,而且小姐的眼神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一向觉得小姐的眼睛十分漂亮,现在眼睛还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但却多了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神采,还有小姐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变化,具体怎么样她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小姐现在仿佛比她还大似的,让她不自觉的有一种信赖依靠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踏实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