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魏豹有些得意:“我夫人说的。她说只要把这些话说给吕侯听,吕侯肯定会深以为然。”
“……薄姬?”张良有点纳闷,魏豹果然就是个浑人,男不如女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不知道魏国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我家夫人还说,吕侯能攻会稽而撤军,想必是不愿意削弱楚国太甚。吕侯度齐国的威胁心知肚明,不愿意看见齐国将手伸进南方。一个伤而不死的楚国对吕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魏豹是真的得意,觉得能抢来这么一位女子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张良是彻底的惊讶了,他当然明白魏豹转述的那些话全对,可是出自一位女子之口,那该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娘啊?
“……项大将军是不怀好意,说什么尊吕候王号,称王啊,那是能随便做的吗?要是魏国敢建议吕候这么干,那不但吕候,魏国也是要遗臭万年了。”魏豹还在喋喋不休:“要我说,楚国被吕侯击败,老老实实献上疆土城池,再不济也送上财帛美姬,总比一个愿意率先尊王号要实际的多,也不知道楚国上下是怎么想的。”
张良从惊讶中醒过神来,他看着一脸纠结的魏豹,呐呐地问:“什么尊王号?”
魏豹重复:“就是让吕候称王啊,由魏国提议,然后楚国第一个承认。”
张良身躯一震,额头渐渐涩出了冷汗。他可全然不知道这么一件事情,只以为项梁让韩国为其转达求和条件是承认庐江郡和九江郡归吕哲治下,送上财帛美女,等等的一些条件就是求和诚意,没想还有尊王号这么一件事情。
就如魏豹所说,先不谈吕哲会不会被蛊惑成功,第一个提议的魏国肯定是要被记载在史书上成为万年笑料,而吕哲敢第一个自号为王也必定是开了历史先河。毕竟吕哲一不是诸国王室后裔,二不是春秋时期周天子封的老诸侯,吕哲才崛起多久,哪怕现在被秦国封为吕县侯,可是含金量着实不怎样。
“项梁……其心之恶毒简直令人侧目。”张良后怕了,他已经在考虑等下见到吕哲时该不该转达楚国求和意愿了。
由韩国率先转达楚国求和意愿,然后魏豹杀出来谈什么尊王号,张良等于是被牵扯进这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里面去,且不谈吕哲会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心里就害怕被史书记上不光彩的一笔。
“君侯,你……”张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双方皆为使节,他还能管魏豹要说什么吗?
“我什么?”魏豹一脸的懵懂。
张良难以启齿,他已经在考虑该怎么应变了。
“哦……,你是说尊王号的事情?”魏豹突然放大声音。
张良差点掩面,概因他已经看见吕哲站在大堂门前了。
“尊王号?”吕哲听了个尾巴,他脸上带笑步入门内,远远地对起身行礼的张良和魏豹拱手,“事务耽搁,让两位久等了。”
张良看了一下吕哲身后的四人,他认得蒯通、娩杓、萧何,那个一脸阴霾的中年人却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啊……,魏国使节豹,拜见吕侯!”魏豹是一脸的恭敬,注意看得话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讨好,那腰弯得都快折了。
“魏使请起。”吕哲一脸奇怪地看着动作夸张的魏豹,他还没有再说话呢,那边魏豹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版。
在魏豹将手伸进袖子的时候燕彼的眼神变得非常锐利,毕竟魏豹看去高达魁梧,而且甲士不可能对他国使节搜身,天晓得魏豹会从袖子里掏出什么玩意。等待他见到魏豹逃出来的是一块玉版,且魏豹讨好地念着礼单,才放松下来。
“……些许薄礼,薄礼……,还请吕侯笑纳。”魏豹似乎也是个懂礼的,念完并没有直接将玉版呈给吕哲,而是眼巴巴地看着蒯通、娩杓、燕彼、萧何。
也对,哪怕是送礼也不是直接递给一方之主,而该是由人转呈。
那些听上去名字复杂的玉器什么的吕哲只听懂了一些,而什么美姬二十名则是听得有些纳罕。
玉在华夏一直是贵器,非王侯不得擅用。而将礼单刻写在玉版上也有讲究,那是最高礼节的表示,哪怕上面的礼物不是什么稀罕物,那也是在表达敬服、敬畏,所以魏国那么做是有其深意的。
吕哲是什么人?他会理解魏国表现出来的意思吗?很明显,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一套,还是等蒯通在旁边低声提示后才明白过来。